沈爻见也问不出什么,天色已晚,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向刘伯告辞;与陈十六起身离开,刘伯送两人出了前厅大堂,走在庭院里,突然想起一事,连忙说道:“哦……我突然想起来了,若说不寻常的事,还有一宗。”
“什么事?”沈爻激动的问道。
“失火的前一天下午,少爷出门,被一外乡人偷窃,当场抓获,那外乡人竟反咬一口说少爷偷了他的东西;徐家可是武邑县的大户人家,就算家道中落,可少爷是学子,怎么可能行偷盗之事?最后,两人对簿公堂,县令判案,偷盗者乃是那名外乡人,县令把外乡人关进大牢。这事应该跟少爷被杀无关,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刘伯说到最后,尴尬的说道。
“那外乡人现在还关在大牢?”沈爻问道。
“恩。”
刘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行盗窃,按律法应关三个月,少爷向县令求情,认为那外乡人定是走投无路才行盗窃之罪,县令法外开恩判关押一个月。”
“徐大哥生性善良,不计前嫌;当年若非徐大哥,恐怕我已经饿死了。”陈十六感慨道。
沈爻一言不发,隐约觉得这应该便是此案的关键,若偷盗者并非外乡人而是徐麟栋,那案情便说的通了,可那外乡人被关在牢房之中又如何能分身杀人?难道那外乡人有同谋?两人争执之物又是什么?怎么会牵扯朝廷?沈爻连忙问道:“刘管家,你可知外乡人盗窃徐公子的是何物?”
“好像是块玉佩。”刘伯回道。
“你可曾见过?”
“没……没见过。”刘伯想了想,摇摇头继续说道:“也就当日在县衙远远瞧了一眼,当日我听闻少爷卷进案子,连忙去县衙观看,后来见少爷无事,就把这事忘了,沈先生这么一问,我还真的好像没见过那块玉佩。”
“你可知那玉佩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隔得太远,没看清。”
“之后在家中可又见过那块玉佩?”
“也没有。”
“失火之后也没发现?”
“没有。”
如此一来,案子就说得通了;当日,徐麟栋见财起意,故而行窃,却被主人发现,两人闹上公堂,可没想到县令错判案件,将被盗者判入狱;徐麟栋良心过不去,便为外乡人求情;之后,徐麟栋发现玉佩的秘密,便认为自己能入朝为官,可没想到被人灭口。
这玉佩到底是何物?外乡人是否有同谋?他们在隐藏什么?
“刘管家,麻烦你再仔细寻找一下,若发现玉佩及时通知我。”
“哦……好。”
刘伯点了点头,应下来。
目前,玉佩与外乡人是案情的关键,若真如自己推测一样,想必玉佩已被人拿走,只有外乡人这个突破口了,沈爻转身就走,朝陈十六喊了一句。
“走,去大牢。”
陈十六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疑惑的问道:“先生,去大牢干嘛?”
“去见那个外乡人。”
“见他做什么?”
“若是我没猜错,偷盗者应该是徐麟栋,徐麟栋正是因为这块玉佩被杀。”
沈爻简明扼要的将心中推测说出来,陈十六一听,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一把扯住沈爻,义愤填膺的说道:“不可能,徐大哥怎会是偷盗之人?徐大哥生性善良,乐善好施,不可能做出这种下作行径。”
“我知道他对你有恩,可此一时彼一时。”
沈爻一脸漠然,继续说道:“今日你也见到了,徐家二叔查看徐家账簿,徐家伴随着徐老爷、徐夫人的死,生意逐渐凋零,家里的财物也被徐麟栋典当,人心会变,徐麟栋也可能会变。”
“不可能,徐大哥不是这样的人。”陈十六怒吼反驳道。
“他是不是这样的人,调查之后便知。”
沈爻冷冷回了一句,严肃的说道:“陈十六,调查案情必须根据客观线索,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点;案件的背后极有可能藏着一些令我们无法接受的事实,可真相就是真相;既然你选择揭露真相,便要承担揭露真相的事实。查案,不能主观臆想,更不能感情用事。现在,这案子你查还是不查?”
“我……”
陈十六一时间无言以对,在他心里,徐麟栋一直都是善良、完美的人,身上没有一丝污点,可现在沈爻却说徐麟栋可能行偷窃之事,这让他如何接受?他恐惧,恐惧查到最后真如沈爻所说,可他又不想就此放弃,难道要让杀死徐麟栋的凶手逍遥法外?陈十六内心挣扎,咬着牙说道:“查。”
“去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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