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冷,却不黑。
硕大的圆月悬在半空,泛着皎洁的光芒,照的夜晚如白昼一般,相隔四、五丈都可看清;可这天实在太冷,无人出来闲逛,整条街冷冷清清、不见一人,唯有俩汉子正迈着大步闷头前行,其中一个汉子边走边开口说道:“他们一回太原城,就抓了武兆,这是罪证确凿了?”
“我倒是希望罪证确凿。”
“谁都希望,这样,事情就容易多了。”
另一个汉子不再搭话,二人默契的都不说话、闷着头、迈着大步前行,走了约半炷香,二人微微抬起头,看到他们的目的地——大牢——就在对面、守在门口的两个狱卒正跺脚抖身取暖,二人迈着大步朝大牢走去。
俩狱卒见有人靠近,立即警觉起来,厉声喊道:“什么人?”
其中一个汉子懒散的从腰间抽出块令牌,移到二人面前,这俩狱卒看清令牌上的印字,脸色立即大变,惊慌下跪,喊道:“小人有眼无珠,拜见指挥使大人。”
“沈大人可在牢房?”
“在,在。”
“带路。”
“是,是。”
狱卒惊慌回应,连忙起身在前带路。
俩汉子在狱卒的带领下进了大牢,刚跨入大牢的门便听到沈爻在里面审问武兆,轻步走了上去,只见沈爻三言两语的恐吓就令武兆全部都招了,二人见此情景,边走上前边抱拳喊道:“沈大人。”
沈爻见武兆开口,正准备开审,突闻背后有人唤自己,疑惑的扭头望去,只见狱卒带着两个陌生人走来,这二人虽衣着粗布青衫,态度、举止温和,却难以掩盖眉宇间的傲然之气,绝非常人;而且,这二人进入大牢由狱卒带领,身份定然不低,又识得自己,那定是……皇上的人。
沈爻心中有底,拱手回礼,问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沈大人初见我二人,不问是谁,反而问如何称呼,想来沈大人已猜到我二人身份,沈大人果然眼光犀利。”其中一名汉子敬佩的回了句,继续说道,“在下赵白,这位是卓凯。”
“二位奉命前来,可是皇上有指示?”沈爻开门见山的问道。
万筠灵几人还在疑惑这二人是谁,突闻沈爻此话,不由惊了一跳,这二人竟是皇上派来,难不成是为了武纪被杀的案子?这武纪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竟令皇上如此重视?
“不急,沈大人还是先审了这武兆。”赵白淡淡回道。
沈爻心中不由泛疑,若二人奉命前来,他们心中皇上之事大于天,为何要等审完武兆再说?既然对方已如此说,定是皇上暗示,沈爻也不好多问,心中隐约觉得皇上快向自己揭底了,朝二人微微点头,转身面向武兆,开口问道:“你说你杀了武纪?”
“是,大人。”
“细细讲来。”
“天香被武纪带走的第二日大清早,我从花万楼醒来回家,半路遇上衣衫不整、仓皇逃走的天香,之前我见过天香,知道她是花万楼新来的姑娘,也知道我那兄弟的怪癖,此时看到天香,她又未回花万楼,我担心发生了什么事,就去我那兄弟的私宅看看,走进私宅的密室,才发现我那兄弟竟被绑在木架上,浑身被鞭笞的血粼粼,他见到我,怒吼着让我给他解开,当时我也不知怎么了,想到外面欠的银子,再不还银子,我就死定了;然后,我就威胁他,让他帮我还了那些银子才放他,可他一脸冷笑,嘲笑我敢威胁他,说以后每个月都不再给我钱,我一下慌了,心中生出了个邪恶的念头,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死了,整个武家的财产都是我的,可没想到我那兄弟竟说已写好遗嘱,若他死了,我一文钱都得不到。
我思来想去,想到不久前听人说有种奇异的药物,人吃了,神志逐渐变的模糊,会听从他人的指示办事,我便将武纪打昏,用武纪的马车将打昏的他带到一处偏僻之地,将其捆绑起来,便去找人买那药物,买好之后,我喂武纪吃下,他神志果然开始糊涂,可并没完全糊涂,无奈之下,我将买来的药一股脑给他喂了下去,再逼他将财产给我,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吓傻了,连忙解开捆绑他的绳子,可这时他醒了,我慌乱逃走,他跑出来追杀我,我拼命的逃回家;回到家之后,我心中难安,若是武纪回来,我就死定了,若是他死了,我也有嫌疑,我只好又壮着胆子回去,可没看到武纪也没见到他的尸体,我不安的一夜未眠,直到次日的中午,弟媳在书房发现了他的尸体。大人,他是我兄弟,我真没打算杀他,我只是……只是想让他帮我把欠的债还了。”
沈爻并未理会声泪俱下的武兆,冷冷问道:“你返回案发现场,并未找到武纪?”
“是。”
“现场什么情况?”
“地上有一滩血。”武兆努力回忆那天之事,想了一会,激动说道,“对了,还有……还有人爬的痕迹。”
“武纪的尸体并非你移到武家?”
武兆点头回道:“恩,不是我移的。”
“私宅密室里的幻仙草粉末是你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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