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信他。
作为被臣民顶礼膜拜的国师,却在第一天面见新君时不得信任……
姜鉴难以形容此刻心情,毕竟从未遇到过。
先帝十四年,老国师仙逝,他继任国师之位。
虽说先帝多情,后宫多事,可十年来,先帝每每见到他,从来都是信任有加,毫不隐瞒。有时,甚至向他倾诉一些情事上的哀愁苦闷。
只是他自幼修道,从未涉及此域,无法理解先帝所感所伤所痛,更无从角度去安慰罢了。
“国师寻朕,又所谓何事?”
“臣,打算明日……闭关,届时将不能参加陛下继任后的第一个大朝会,故而前来告罪。事关国运,还望陛下谅解。”
姬羌讶然。
不是辞官么?怎么变成了闭关?
她明明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姜鉴当面向她辞行,只不过地点是在紫宸宫。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姜鉴心中更加困惑,陛下脸上那错愕至极的表情究竟哪里来?
他闭关这件事令陛下难以接受到这般地步么?
可数十年来,他哪一年不至少闭关三五次?大大小小的闭关前后加起来没有上百也有八九十次吧,怎么陛下的表情就像从未听过一样……
或许,陛下是嫌他选的日子不好?
然而这次闭关由不得他选,乃道法天意的抉择,况且他也说了事关国运,陛下该重视起来的。
“国师确定,是闭关,不是……辞官?”
姜鉴:“……”
他为什么要辞官?
他是大梁国师啊!陛下为何会有这般荒谬的想法?
“陛下,臣万分确定,是闭关,不是辞官。”
话未落地,他分明看见少女缓缓松了一大口气,像是卸掉心中巨石似的,而那双眼睛仍旧迷惑的,不过,倒是隐隐添了几分压抑的喜悦光芒。
姜鉴一下子悟了,原来陛下是怕他离开大梁。
荒谬!
他堂堂一国之师,岂会随意离开?
罢了罢了,陛下虽已继位,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国师为大梁呕心沥血,殚精竭虑,请受朕一拜!”姬羌撩起龙袍,要行跪拜大礼,惊的姜鉴立刻虚托起她的双臂,急切道:“陛下不可。”
“吾本大梁国师,护国保家是臣的本分。”
闻言,姬羌心中激动不已。
这会子她已经不去想国师为何不像前世那般辞官辞行了,而满心都是,国师留下,是否意味着她这重洗的“牌局”伊始,她便添了神力?
姜鉴无法理解新帝这股莫名的喜悦之绪,却也不知不觉跟着如释重负,尤其看到对方微微上扬的唇角,心中忽而划过一丝无法名状之感。
今日所见所闻,甚是古怪。
“陛下可还未回答臣的问题。”
“国师是指?”
“自然是搬离紫宸宫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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