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庆之对地道的描述,玄阳子脸色微微有些古怪。
“与道长有关?”
陈庆之也被说的愣了一下。
“勇毅侯可还记得昔日那场黄巾之乱?”
“其实在贼首张蛟的背后,还藏着一名修炼了邪术的妖人,妄图借一县血肉让自己晋升内景。”
“贫道算出那场叛乱有变,遂让弟子去将他拿下。”
陈庆之闻言,立即想起那座因黄巾之乱,十室九空的泾县。
朝廷的说法,是叛贼残暴无道,屠了一城的平民,难道说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那妖人过去是定禅寺的僧人,机缘巧合得了一门唤作定光欢喜三藐妙法的功诀,乃是一门依靠双修,窃取女子元阴的左道邪术。”
“只是这种走捷径得来的源气过于斑驳,并没有足够的潜力支撑他突破内景。”
“于是此人想出一种取巧的法门,让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处子爱上自己,心甘情愿为他诞下子嗣。”
“如今看来,这位秀姑娘应该就是妖僧选中的牺牲品罢。”
玄阳子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期间那人会用秘术,将一身源气都度入女子体内,化为魔胎。”
“再用血肉大祭,借一县生民的怨气化解其中郁结所在,最后辅以双修秘术,采补魔胎中的菁纯源气,一举踏入内景境界。”
“贫道两个徒儿赶到的时候,血肉大祭已经接近了尾声,他二人只顾盯着那罪魁祸首,并未留意那个无辜的姑娘。”
“贫道猜测多半是那姑娘未死,要上定禅寺寻她那情郎,未想却被定禅寺的僧人扣下,心中的执念与万民血肉产生某种感应,方才酿下此般后果。”
老道士看向陈庆之的目光中尤有些意味深长。
“勇毅侯此举,也算是为贫道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消弭了因果,加上这枚道胎源气,贫道不愿占你便宜。”
“这是两百多年前,朔国那位先天大宗师留下的手札,还有一卷刀谱,与你应该会有些裨益。”
玄阳子从袖中摸出两本古籍,以及一块小巧令牌递给陈庆之。
“贫道还会庇护朔国八十载,只要贫道还在一日,便可保你陈家声名不堕。”
“你若是还有什么发现,也可通过这枚令牌寻我。”
说完这句意有所指的话,玄阳子身形突然渐渐开始变化。
一条蜿蜒苍虬,遍体披着亮金色网鳞,腹下隐约能瞧见四个鼓起的囊包,乍一开口便是雷鸣般的轰响,煌煌然好似神明的金蟒,顿时出现在陈庆之眼前。
“修行一事本为逆天改命,若是没有下定足够的决心,那就不要去触碰。”
“山是山,水是水,有时候无知平凡的过完一生,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握住袖中破旧经册的右手,骨节已有些泛白,直到玄阳道人的身形彻底消失,陈庆之终究还是没有给出回应。
并非为金蟒威严的气势所摄。
而是在陈庆之的眼中,那条金蟒头角峥嵘,牙尖齿利,腐朽的鳞片下依稀可以看见蛇骨,时不时有细长的绦虫自血肉钻出,被挖去的一只独眼,透着墨色深邃的死寂。
哪里是什么即将化蛟的蛟龙,分明是从地府里爬回的怪异。
透过书房中黯淡的灯烛光,隐约可以看见陈庆之手中那卷经册的名字——
【定光欢喜三藐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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