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牛州群龙无首,大大小小的王国不下数十个,彼此征战不休。
车陀国自裴妙德降生以来,连年风调雨顺,兵强马壮,不知不觉已经占领七州之地,赫然有成为共主的潜质。
这些都是路途中,那名唤作施利的将领告知裴妙德的。
言语间端是说不出的自豪。
虽然裴妙德嘴上说的稀疏平常,可谁又敢真把他当作出家人对待,只不过一顿饭的功夫,那名唤作施利的将领就已经备好车马,全副武装亲自护送他上路。
原本三天的路程,施利生怕马车把裴妙德颠着,硬生生走了七日,方才抵达车陀国都城。
裴妙德缓缓从马车中走出。
不是为别的,而是已经有一队人马,金甲玉戈,戴着琼面,寂静无声地肃立在车队的必经之路上面,似乎正为裴妙德而来。
施利还以为是有人想枪托功劳,正要下马训斥,冷不防想起不久前才闹过的乌龙,连忙又定睛朝那一队人马后面望去,这一望果真让他看出了端倪。
只见重重金甲护卫在中的一顶凤辇,除了车陀国王后,还有谁够资格乘坐此规格的辇车。
“吉祥,可是本宫的吉祥?”
还没等施利想好邀功劳的说辞,就见一道身影从凤辇上走了下来,不顾身边人劝阻,跌跌撞撞就要朝裴妙德这边跑来。
那些人高马大的金甲卫士慌忙朝两边避让,生怕座下的孽畜受了惊吓,冲撞了这位一国之母,否则他们就是有几条命,也承受不住国主的怒火。
金甲之间尤且还在骚乱着,竭力想要控制住彼此坐骑,可有一人已经率先反应过来。
王后身边跟随的婢女只觉眼前一花,待看清楚,一道身影已经小心翼翼搀扶住王后。
赫然正是裴妙德。
“贫,孩儿不孝,一门心思追慕先贤佛法,让母后担忧了。”
裴妙德本想自称贫僧,只是看着王后那副关切的神情,还是不由心软下来。
“好孩子,是母后没能护住你,才让你被无妄大师接去青灯佛前。”
王后只是痴痴看向僧人这张与儿时依稀有几分相似的脸庞,端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积蓄的辛酸,紧紧抓住幼子的手,不让他离开。
“如今你父王有十万强兵,宫中更是有国师坐镇,谁也不能将你从母后身边掳走,这次回来,就不准再离母后而去了,吉祥你答应母后!”
王后满脸泪痕地苦苦哀求着裴妙德。
自从独子被僧人掳去,这位王后就陷入了心魔中,整日不是以泪洗面,就是神神叨叨,念叨着她的王儿要回来了。
若不是车陀王念夫妻情面,不离不弃地令人照料,早不知成了怎样一副模样。
车陀国主有三个儿子,除了打从出生就被僧人带去修行的三王子妙德,其余两个都是妃子出,王后正出的嫡子就只有裴妙德这一个。
可以说,但凡裴妙德动了凡心,那王位就跟其他两位兄长没什么关系。
施利吓得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地里面,勘破王后这副失态的模样,他心里想的已经不是该怎么邀功请赏了,而是该如何不被国主杀人灭口。
或许儿子失而复还的喜悦,让王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对于这位“找回”自家妙吉祥的将军,王后重新恢复雍容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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