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对毒涉猎不多,有些毒对脉象影响不大,而有些毒,分开来是药,合在一起才是毒。”看着两个大男人听得一脸茫然,景飒顿了顿,没有继续,景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怕自己再说下去,景慎会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刺激晕过去,清了清喉咙,进入正题:“你身上这身衣服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浸过,贴身之物能动手脚的人不多,将你身边的人清理一遍,香囊给你,助你找出有问题的东西。”
“世子,我要回一趟国公府!”邓科好像是个直脾气,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景飒叫住他。
邓科一愣。
“你家国公爷年纪不小了,能自己解决的事,别让他操心。”
这么多年,若说景慎什么都没察觉,那是假的,不然,他也不会长年住在御林军军营里,他想的是靠自己,或许有一天不用承袭父亲的爵位,也能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像是被陡然撕开纱布,下面是狰狞可怖,鲜血淋漓,渗着浓水的伤口,景慎觉得头皮发麻,身上一片片地起着鸡皮疙瘩。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不用我来教你吧。”景飒看着景慎连唇色也一点一点没了颜色有些不忍,“放心,是慢性毒,不会立即致命,但中毒的时日应该不短了,找个高明的大夫,好好瞧瞧。”
景慎沉吟了好一会儿,挣扎了许久,好半天,他舔了舔嘴唇才开口:“逍遥子道长曾说你命格有异,若留在父母身边不出一年就会夭折的卦言,可是真的?”
候府世子,还是很聪明的,马上就联想到当年的卦言。
“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景飒微弯的唇角看似有些漫不经心,“无论真话,还是假话,你都会失望的。”
老道士是道士,又不是神仙。
邓姿自幼习武,身体康健,当年若非中毒,又非第一胎,怎能因为生产即将命殒,逍遥子擅毒,怎会瞧不出端倪,没了生母庇护,稚子无辜,逍遥子一念之仁留下了景飒。
等景慎消化了一下,景飒才问:“认识信得过的大夫吗?”
景慎仍是一片茫然地望着景飒。
景飒皱皱眉,想了一下,还是从腰间襟带内里掏出一根银色的长针递给景慎。
长针有些象绣花针,没有针孔,又有些象针灸用的针,只是更粗更硬些,末尾有个小圆头,象根钉子。
“‘杏林堂’的孙大夫,知道吧?!”
京都人没有不知道的,“杏林堂”本是一家京都小药堂,东家孙大夫,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却于两年前异军突起,成为京都神医,据闻,无论是怎样的沉疴痼疾,病得只剩一口气,只要人没有死透,孙大夫出手,没有不药到病除的,传得神乎其神,有模有样的,而他脾气古怪得紧,他从不出诊,也不是日日座诊,但凡座诊每日只诊十人,且只在太阳落山以后看诊,十分神秘。
三日前,孙大夫刚游历回京,已在“杏林堂”座诊两日。
“你去‘杏林堂’,只管把它交给孙大夫,让他替你解毒。”
景慎点头。
“除了与病情有关,其他的不要多说,他一定会问你这根针的来历,算了,你不说,他也能猜到,”景飒提醒道,“他手下有两个护卫,或者,是伙计,阿禄与阿寿,欸,甭管叫什么名儿,就是长得最好看的两人,客气些,他俩脾气不好,别阎王没见着,被牛头马面缠上。”
景慎听得云里雾里。
景飒加重了语气,“最重要的,不要带着‘避毒丹’去,当年,老道士练了几百炉,稀里糊涂就成了这么一颗‘避毒丹’,若被他得了去,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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