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勋喉咙发紧,只觉得不敢相信:“那是他……他发病那晚,受惊惶恐,自己一番折腾,把伤口给撕裂了,我们都……我们怎么也想不到……”
他双手捂着脸,痛哭不已。
高由敏于这些上面极为敏锐,于是追问他:“胡四郎生前是否喊过疼痛?小胡大人一直说他胡言乱语,他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胡可勋哭着哭着,愣住了。
赵行眼皮一跳:“他说了什么?”
他语气中难得带了些许急切,胡可勋呆滞好久,才怔怔道:“别打我……疼,好痛……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别再打了……”
胡可勋仔细回忆着家中遭贼那晚发生的一切,四郎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声音很低,可是他全都听见了。
只是彼时四郎已如疯魔般,手舞足蹈,又弄伤了自己,流了好多的血。
他忙着叫人给四郎换药,包扎,请了大夫来,大夫说四郎是受惊过度,开了安神镇定的方子。
那晚实在是兵荒马乱,他……他忽略了,是他忽略了!
赵行全都懂了:“所以那晚的贼人,来过胡可贞的院中,甚至进到了他屋里,以王仵作所说方法,将胡可贞打成内伤后匆匆离去。”
徐照恩立马接道:“若只是为了图财,胡四郎卧病在场,没有能力阻拦,就算不想让他喊叫惊动人,打晕就是了,再即便说,为了谋财而害人性命,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如果不是王仵作老道,经验丰富,见闻又广,这还真是意外暴毙,成了悬案一桩。”
他眯了眯眼,叫二殿下:“此人绝非图财,他是转为取胡四郎性命而来!”
“什……什么?”胡可勋愈发震惊,“可是四郎他在外与人无仇,他虽然一向顽劣不堪,言行也多有不当之处,可若说结下你死我亡的深仇,这……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啊!”
高徐二人对视一眼,谁都不敢说话了。
人家根本就不是冲着他胡可贞来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短短一天时间,最倒霉的只有姜莞一个人。
这般声势浩大的谣传,幕后之人真是苦心孤诣,要置姜大姑娘于万劫不复之地。
区区一个胡可贞,那不过只是人家的垫脚石而已。
二人偷偷打量赵行脸色,更不敢吭声了。
“封锁整个胡府,不许进,不许出,胡家上下所有奴仆全都交到前院去,徐寺卿辛苦一趟,让大理寺的人照名册挨个对人,有不在的,即刻来报。”
赵行一面说,提步已经往外走:“胡可贞院里的人,生前能与他说得上话的人,先从这些重点下手,查他们近三个月以来名下产业账目,高尚书,这交给你,若有人手不足,去枢密使府,请顾大人调五城兵马司人马供你驱使,若有往来名目异常者,也来报我知晓!”
高由敏本来是要听吩咐办事的,可赵行说调用五城兵马司的人手,他就顿住了。
赵行沉声:“照办,有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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