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外面的看守半边身子都出现在了船舱的门口,突然窗户外面传来陶园熟悉的划水声,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节奏。
又是那几条船擦着芦苇丛的边儿划了过来,这一次貌似船比较多,动静儿比较大,感觉要划进了芦苇丛中。
外面的那三个看守也慌了,只听得其中一个中年汉子低声急促道:“快!往里面划划!”
要的就是这个时机,陶园突然起身,抓起了一边的柜子朝着身后已经被撬开宽大缝隙的窗户砸了过去。
这一下几乎用尽了陶园毕生的力气,她随即将捏在手中的小猪佩琪灯的开关打开,顺着砸开的窟窿眼儿丢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阵喜羊羊的欢快歌声,璀璨荧光的小猪佩琪灯瞬间点亮了天际,划出来一个优雅的弧度。
黑漆漆的夜里,这灯光显得尤为刺眼,歌声更是触目惊心。
有那么一瞬间,外面的王婆子和那里两个看守都是懵了的,齐刷刷停在了船舱的门口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不知道陶园到底拿了个什么玩意儿,居然会闹出来这么大动静儿。
当初他们只是搜了陶园的身子,宝姝一个小屁孩儿,他们都懒得动,故而才给她们母女二人带来一线生机。
果然芦苇荡外面的那些船突然朝着陶园这边加速冲了过来,陶园不禁心头一阵狂喜,再一次赌对了。
十有八九是找她的船,外面的那些人始终没有放弃找寻她,半个多月了,太不容易了。
王婆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尖叫着冲向了陶园,这一次都没有她亲自动手,外面的一个看守已经愤怒的一拳将陶园整个人砸晕了。
在陶园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瞬,她只听得到宝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随即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陶园仿佛又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各种场景交错,给人感觉不太真实。
之前经常出现的那个噩梦再一次回荡在脑海中,茂密的树林,身后急促的追赶声,还有耳边那个冷冽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这个声音居然听着像是江渊发出来的,陶园很奇怪,居然会让江渊第一次进入了她的梦境中,而且还是个噩梦的主角。
她随即便沉入了永夜中。
等到陶园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场景终于不再是那地狱般的船舱里面,而是满是药香的干净屋子,还是陶园很熟悉的屋子。
就是她和宝姝住着的听雪阁,此时她目光触及到了头顶自己亲自买的淡粉色纱帐,顿时松了口气。
便是呼出来这一口气,都让她觉得脑仁儿一阵阵的抽痛,浑身也疼,像是散了架一样。
而且脑袋里感觉装的都是浆糊样的东西,便是稍稍一偏头都疼的不行,她不禁闷哼了出来。
“醒了?”坐在陶园身边像是睡着了的男人瞬间惊醒,一把抓住了陶园的手。
陶园这才惊觉在床榻边竟是还坐着一个人,方才她都没有来得及别过脸瞧瞧。
此番定睛看过去,登时倒抽了一口气,她怕不是还活在梦境中吧?怎么是江渊来了?
之前陆先生不是说江渊在京城受了很重的伤,不在京城里养伤竟是亲自跑来了隆阳县。
若是为了她的血也没必要啊,她之前还将自己的血给陆仕带走了一部分,就是为了给江渊疗毒治病。
况且江渊说过一个月疗毒一次就好,再经过几个来回他就被治好了,何必千里迢迢来她这里。
一定是梦境,这个梦境才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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