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臣失职竟然差点被他人蒙蔽,差点冤枉了李大人!”林洪猛地磕起头,几下之后额头上已经被砸出了血,“臣愧疚,臣请辞大理寺卿一职,从此再不问朝政!”
……
“臣有罪,求陛下允臣上交全部家产于国库,臣愿意后半生做个皇陵守墓人赎罪。”林洪此时为了保命,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想不到林大人竟有如此决心,情愿牺牲仕途也要侍奉先祖,朕为之感动,便按你说的去办吧。”许佑汐考虑到林洪的衷心值,决定暂且放他一马,此人说不定日后还能起到用处。
“大理寺卿林洪请辞,总要有人补上,即日起,李尚云调任大理寺卿,官居正三品。”许佑汐口述调令,身侧秉笔太监即刻奋笔疾书,不急不慢道,“崇久十九年,朕与李大人在江南见过一面,当时李大人力排众议,对江南知府的那字‘判’,朕一直深记在心里。”
许佑汐把这段往事说出来,既向群臣解释了自己维护李尚云的缘由,亦表明自己的态度,李尚云是朕钦赐的大理寺卿,身后站着的可是天子。
李尚云突然顿悟,抬头望向圣人,他记起来了,崇久十九年,他在喊判之前,有位孩童怒骂江南知府不配为人,当是畜生,也就是这句话,才坚定了自己要斩杀江南知府的决心。
他本以为自己会因此事被朝中数位权贵忌恨,但谁都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被波及,反倒稳稳当当地当满了八年的江南巡抚。
朝中一度有人揣测,他背后或许站着某位高权重之人,现在看来,竟然是那位年幼的天佑公主!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锐地嗓音划破了太和殿。
众臣跪拜行礼,许佑汐离开了大殿。
李尚云愣在原地许久,周围不断有熟悉的面孔笑脸相迎,恭祝他升官之喜。
就连鲍长年路过李尚云身侧都不免低声道:“恭喜李寺卿了。”
孟之谦也冲李尚云笑了笑,和鲍长年走了相反的另一条路离去。
“尚云,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都察院左督御史苗文正轻拍了拍李尚云的肩。
“恩师。”李尚云神色依旧恍惚。
苗文正带着李尚云走到了人少之处:“尚云,陛下既然安排你担任大理寺卿,便也是你的造化。我以前总觉得你有才干,但性格不够圆滑,官途注定要坎坷。”
“弟子已尝过人间苦楚,只求问心无愧。”
“罢了,我也不劝你了。”苗文正仰头望天,“你这硬性子,又有新帝给你做靠山,进大理寺再合适不过。”
“尚云,你我师徒一场,日后我们立场不同,若有冲突,也不必对我念旧情。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因私事找你,你记我一句,新帝……她深不可测。”
李尚云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一切似乎尽在无言之中。
或许,只有苗文正这类深谙朝廷门道的老家伙,可能才是对新帝感触最深的。通过之前几次发生的事情,他们不难看出新帝虽年幼却有勇有谋。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这些老家伙可能会与新帝在朝堂上斗智斗勇一段日子。
然而事实上,别说争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气氛了,新帝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第一次早朝,便罢免了大理寺卿,换成更合适的李尚云。按理来说,傅有行算是此事当中功劳最大的,可新帝偏偏视而不见,这里面的门道就大了,难道她早已看出傅有行此人不过外强中干,不堪大用了?
与此同时。
有朝官快步走到鲍首辅身侧,试探地询问道:“首辅,您觉得新帝刚刚所说的要彻查……”
“陛下之事,怎么可妄议。时刻注意言行举止,万一出了事,可没人保得住你们!”鲍长年眉头始终紧皱地,语气格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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