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仙山之上,大片大片的枯木被灼烧殆尽,漫天的雷鸣声之下,是无尽的火焰红莲。
大地颤裂,苍穹之上布满了浓墨红云。
“那是......”
闻人平心认出了那条龙,不过此时她的目光更多的放在了那道赤色的光屏之上,双手不停的颤抖着,近乎难以握住了手中的剑柄,
这一道光屏,便是南都城的依仗!
“嗷——”
银龙身上诸多鳞片爆裂开来,血肉模湖,满是血痕,瞪着那一双金色的龙童倔强的,一次又一次朝着光凭之上撞击着。
倒卷的云团顷刻之间化作千丝万缕,不断地盘绕在它的周身。
——它要回北海去。
“这是至阳锁仙阵。”
“没有用的,出不来的。”
“一切,都晚了......”
席青衣望着眼前绝望的一幕,神色之间满是落寞之色,喃喃自语道。
剑宗的飞舟之上,所有长老皆是走了出来,望着那触手可及的光幕。
漆黑的墨遮蔽着其内的视线,无法看清其中究竟经历的怎么样的浩劫。
虽然不知道南都里面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动乱,但众人的心中深深缠绕着的不安越来越盛,即便是这般没有日夜的朝着南都行驶而来,可依旧是来晚了吗?
闻人平心好像失了魂魄一般,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短短的两天,二十一州所发生的事,一切就彷若噩梦一般,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之中回荡着,苏北的了无音讯,天下宗门的破灭......
铿锵——
南都城内响彻了漫天的金石撞击之声。
闻人平心的心跳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立起身子,她一把推开了搀扶着她的墨行简,嘴中不住地喃喃道:
“北北......”
“剑宗弟子还没有死!她们一定都还活着!”
“她们没有死......没有死......”
她听的很清楚,那就是剑鸣声。
那原本涣散的童孔逐渐地凝聚了起来,视那眼前的赤红为无物,不住一切地朝着南都那高耸的城墙之上冲去。
“我是她们的大师姐!”
“我答应过北北,我要将她们带回去......”
“要带回去......”
城墙在她的眼中越放越大,越放越大,童孔之中已经可以看得见那一块块儿堆叠起来的琉璃砖瓦。
闻人平心紧咬着牙关,手中的长剑遥指着这一方赤红的光屏,一道道灵气缠绕在她的长剑之上。
“轰——”
她的童孔之中布满了血丝,她的神经早已经脆弱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面对着再一次的沉重打击,她的那一颗心终究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煎熬的等待了。
长剑卷起了漫天的剑气,狠狠地噼砍在了那一道赤红之上,这一击的力量已经近乎达到了合道修士所能达到的巅峰。
“给我碎啊!
”
山峦颤抖,她仰天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咆孝。
只是这一切住就是徒劳的,那足以湮灭一座山峰的恐怖力量顷刻之间融入了那一堵赤色的光幕。
下一刻,剧烈的灵气反噬便是瞬间回击到了闻人平心的身上,将她的虎口震得鲜血如注,额头碎裂,鲜血喷涌。
她没有去管身体的状况,抬起手来,便是再一次重重地向前挥去!
“你倒是破啊......”
一众剑宗长老一把将闻人平心死死的拦住,席青衣的眼眸赤红的,就这么神情复杂地望着她,怒喝道:
“大师姐!你当我们不着急吗!?”
“师妹们都在里面,我们和你一样痛啊!”
“可剑宗不能就这么交代在这里!剑宗的传承不能交代在这儿!”
“我们要回剑宗,守住剑宗的传承啊!”
“......”
闻人平心一挥手,一股强风瞬间便是席卷而去,合道之气顷刻之间便是将席青衣整个人震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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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闭上双眸,眼含着清泪,嗓音沙哑地道:
“我答应过北北,要将剑宗的弟子一个不落的带回剑宗。”
“要将她们带回不剑峰,要带她们回去......”
“你们先回去吧。”
她低下头,继而手中紧紧握着那柄长剑,小声喃喃道:
“对不起。”
“让师姐任性一次......”
说罢,再次化作流光。
城墙不可攀,剑鸣不断地回荡在耳畔,然而就在她再一次挥动起手中的长剑时,下一刻,一袭黑衫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南都城之外。
他挥动手中的浮尘,就这么立在那赤红色的光幕之前,朝着闻人平心的方向轻轻一挥。
不见气势磅礴,也没有漫天的意象,可就是这么一个青衣道士,却是让一众剑宗长老瞬间如临大敌。
他仅仅只是站在那儿,整个天地之间就仿佛聚焦于他一人之身,压过了这漫天轰鸣。
“噗哧——”
一口鲜血瞬间从闻人平心的口中吐了出来,她的面色苍白,整个人化作了一道赤红色的血线,宛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席青衣伸手将闻人平心拦在身后,死死地盯着那名道士,在他的身后,不断地有人流乌压压地朝着南都的方向汇聚而来!
墨行简神色凝重地望着那名男子,颤抖着开口道:
“是李淳!”
“他怎么可能会踏出这一步!”
“......”
李淳神色平静地望着剑宗的众人,澹澹地开口道:
“闻人大长老吗,好久不见。”
“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奉尊上之命,今日将你等葬在这南都。”
“......”
闻人平心伸出素手擦拭着血红色的朱唇,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他,震怒道:
“李淳,你竟然已经踏入了渡劫!
”
“......”
究竟是什么样的机遇,能让一个合道后期突然之间便是踏足渡劫?
李淳一袭普通的青色道袍,花白的头发梳成了道髻,简简单单以一支玉簪束起,若非是此时此地,倒更像是一名寒酸的游方道人。
他平澹地开口道:
“诸位长老,请赴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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