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那里也是唯一的逃生机会了。
他百忙之中,只记得返回自己的房间,从隐藏的阁楼上取出一把水管焊接的土制火铳。以及仅有的三发弹丸。
至于说装药,实际上只剩一发的量,威克公国对枪支的管理不算严格,但是把这东西带进工厂,和找死也没有区别了。威克公国的法律非常奇葩,连街头斗殴都不允许用火器,允许公民持有步枪,却不能持有手枪。
萨姆监工知道,私自铸造的这把火铳,能不能正常开枪都是问题,但是他并无他法,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想着给自己最完整,不,哪怕是最基础的安全感。
他在黑暗中摸索,渐渐地找到了规律,找到了平时的施工水道,沿着前进了几百米,两名在下水道里作业的工人便看到他的身影。
“喂!你是谁!这里很危险!”
回声让萨姆监工感到刺耳,他掏出那把土枪,朝他们一指,两名清洁的工人立刻安静下来。眼睁睁看着他穿过这里。
光芒。
他渐渐地看到了远处有光,直到这一刻,手上沾染着人血,在暗中行事犯罪的萨姆监工见到了光,他再也不顾什么理性不理性,激动地朝着管道外爬出去。
越来越近,他离着光越来越近,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抓握住一缕救命的光。
突然间,水速开始加快,他脚下一滑,整个人踩着滑腻的坡道跌倒,一个猛子扎进了污水之中。
无以言表的臭气和恶心早已让他麻木,他手脚扑腾着,被湍急的污水冲刷下去。
澎啪!
下水管道将他冷冷地一口吐了出来,和那些大便和尸体骸骨一起,浑身污泥和粪水的萨姆监工连连作呕,稍有些神智就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朝着岸边跑去。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岸,头脑因为下水道淤积的毒素,而变得迟钝,他的角膜中进了毒害的水,头上的伤口也被污秽感染,浑身湿透的身体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啪嗒。
他一时没忍住疲惫和痛苦,低下头,扶着岸边的大树,一阵呕吐,把自己胃囊里的东西吐了个七七八八。这才罢休。
萨姆就要离开,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腿脚无力,身体发烫。
“该死的,我发烧了!”
是破伤风感染了。
萨姆监工头晕目眩,扶着膝盖就要坐了下来。忽然间,他看到面前递过来一瓶清水,他早已经因为粪水和臭气变得难受,真想一把接过来对方清水,浇在头上。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他伸出手,想要接过水。
啪嗒。
对方似乎是手滑了一般,水瓶洒落在地上,汩汩地往外涌出清水。
萨姆监工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立刻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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