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太太又重复了一遍,林瑾面色苍白地欲说不说道:“妈,我是担心。”
王老太太最爱八卦了,受不住她这样勾搭人,忍不住催促。
“唉,我跟显兵来回娘家,手里都拎着东西。要是往常倒也没什么,人们就羡慕咱家条件好,但是您是没看到,现在一个个眼红的恨不能扑上来。”
“我带着孩子坐在后面,没差点被人扒下去,就刚刚进门登记的时候,还有人在周围徘徊呢,一个个穿得不咋地但是凶神恶煞的,特别吓人!”
王老太太不当回事:“那你少出去不就行了?厂子里不是有保安吗?那些人再厉害还能闯进家里来?
林瑾抿着唇说:“妈,咱们厂区那么大,每天进出的人有多少,门卫哪能各个认出来?被人寻了空子,那咱们……”
老太太有些咂舌,家属院里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男人们在厂房里工作,要是真有人进来,她们喊人都喊不及时。
她是个农村老妇,没有多说见识,所有的底气是男人和儿子给的。
如今在她看来虽然不讨自己喜欢,却挺厉害的儿媳妇都发愁的事情,肯定很大。她不免也跟着忐忑焦急起来。
“林瑾,那怎么办啊?”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呐,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林瑾这才迟疑地说:“我觉得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那些人是被逼急了,饿狠了,如果咱们给了他们,应该不会被伤到性命。”
“显兵说邻里之间矛盾再大,真遇上事情了,肯定是能帮就帮。”林瑾脸上有些不自在,“妈,您挑一包红糖和一袋奶粉去对门看看,起码咱们两家人见面能点个头笑笑。”
“以后咱们哪怕遇到事,人家隔着门嗷嚎一嗓子,都能给咱们很大的帮助!”
王老太太哪里舍得刚入怀的东西再让出去?
但是她也胆小,又有儿媳妇冷清清的眸子看来,只能不情不愿地拿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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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屋门被敲响,褚母放下手里的活去开门。
王老太太笑着递上一提东西,眉眼带着得意,神秘地低声说:“我儿子和儿媳妇回娘家住了一晚上,亲家母太实诚了,送了不少东西。”
“我们想着你媳妇快要生了,如果没有点门路,这年头红糖都抢不到。这不给你们送上一包,还有奶粉,喏,都没拆封呢。”
“小辈们之前闹了些矛盾,都是邻里,往后帮衬的时候多着呢,哪能真生分不是?多走动走动,什么误会都解开了……”
褚母对王家印象不好,那可是儿媳妇以前的婆家。
她向来有话说话,冷笑着说:“这为嫂子,我外孙都差点被你儿媳妇撞没了,这叫小矛盾?咱们两家撕破脸了,没必要假惺惺维持面子工夫。”
“谁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心?”
王老太太气得瞪眼,“你们城里人说话也忒难听了,我好心好意给你们送好的,咋还挨你一顿骂?”
“你儿媳妇还没生呢,你就知道她肚子里是儿子?啊呸,就朱芸那坏心肝的人,生一窝也都是赔钱货!”
朱芸幽幽地上前来,挑眉说:“哦,我记得某王家向我提亲,看得是我上面有一溜的哥哥,还有我们朱家女人第一胎基本上都抱男娃。”
王老太太心窝子一疼。
老人给儿子选媳妇,容貌是最后考虑的选项,这朱芸身子骨看着不错,是能生孩子的,而且朱芸家里三个哥哥高大健硕,以后肯定也能给王家生一溜的孙子。
而且朱芸文化水平不高,木讷不爱说话好拿捏,人又勤奋能干……
这简直生来就该是王家的媳妇儿,让她这个老太太逞足了婆婆威风。
结果成了对门,而自家媳妇不是个省油的灯,生了个赔钱货还理直气壮!
“哼,朱芸你个王八羔子别太得意,你肚子里就是赔钱货,一溜的赔钱货,等着被人踹出门吧!”
朱芸瞥见楼道里一个汉子往上来。
老太太也看到了!
她在城里住了半年了,楼上楼下都摸得一清二楚,许久没见过外人,瞧瞧那人长得高大,衣服有些脏乱破旧,加上人面色阴沉,目光凶狠得跟村里后山上的恶狼似的。
她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为啥王老太太觉得自己脑袋瓜灵光了一次,想起刚才儿媳妇的话,认为来人就是贼人!
老太太再看看褚家婆媳俩,目光移到朱芸的肚子上,一股子恶念如何都止不住。
她骂起来更起劲了,手还使劲地按在门上。
“我知道了,朱芸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在食堂里,平日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知道天天躲在屋里吃什么呢。”
“瞧瞧家家户户都在猛掉肉,你养得怪是白胖!”
那汉子停顿一下,立马窜上来。
朱芸眸子微眯,动作更快地捏住老太太的胳膊,另一手砰地带上了门,拖着人往前走一步,脚一抬砰地一声王家的大门再度砸在地面上。
露出藏匿在一侧惊恐的林瑾。
屋里睡觉的奶娃娃被惊醒,扯着嗓子嗷嗷地哭。
这动静太大,楼上楼下都爱凑热闹,估摸着半分钟就能抵达战场。
那汉子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没想到被人提前觉察到,本来他只需要将朱芸狠狠推倒在地,最好肚子能够磕碰到桌子上,不说一尸两命,至少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而且医院里他们安排了人,到时候将人的子宫一摘除,呵,这是对女人最大的惩罚,到时候褚家还会要一个不下蛋的鸡吗?
至于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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