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博厚另一只手还亮出来俩人的结婚证。
程绮芸这时候清晰地看到,上面自己竟然叫邱绮芸,又从程姓更改为邱!她微微一怔,笑着温软,冲老爷子道:
“爷爷好,之前我跟博厚哥谈了大半年了,他总是觉得我年纪小不够稳重,无法担起秋夫人的责任,所以他一直没舍得将我介绍给大家。”
“他害怕将不懂俗务的我领到您跟前,让您不满意,就暗地里金屋藏娇了。”
老爷子浑浊的眸子看到俩人手指紧扣,知晓自家孙子的脾性,若不是真喜欢,哪里会与人如此亲昵自然呢?
即便这姑娘是孙子领来哄他开心的,那也说明俩人是有缘分的,终究能进一步发展!
他笑得直点头,眼里含着泪全是高兴和欣慰。
“好,好,太好了……”
他病得很严重,几个字与略微激动的情绪,已经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他还没什么反应呢,仪器先异常地乱叫起来。
很快医护人员们涌进来。
俩人只能退到门外等候着。
男人面无表情地依靠在墙壁上,透过玻璃窗紧盯着里面。
被更改名字的邱绮芸安静地坐在旁边,也不错眼珠盯着,内心一遍遍地祈祷,希望老爷子能够平安无事。
约莫半个来小时的抢救,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长松口气,“秋先生,我们暂时将秋老先生给救回来了,但是,老爷子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
“他时日无多了,你们当小辈的,就看看他还有什么遗憾要满足……”
秋博厚身子轻微晃动下,艰难地嗯了声。
医护人员离开后,这个长廊安静地紧,秋老爷子浑身插着管,眉头微蹙地沉睡着。
邱绮芸连嘴巴都张不开,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只能静静地坐着,无声陪伴着。
约莫两三个小时后,秋博厚才转身,腿因为维持站立的动作太久,有些酸麻,脚步略微踉跄。
他看到旁边的人,略微诧异,随即他将人打横抱起来,闷不吭声给送回了病房。
其实邱绮芸经过系统的修复,基本上行走是没问题的,可是她并没有吭声。享受着他一路公主抱的男友力。
秋博厚将人送到床上,转身就要走。
邱绮芸抿着唇拉住他的衣角。
秋博厚扭头就看见,小姑娘哪怕有腮红,仍旧在阳光下白得能映照出青色血管,可怜兮兮犹如被抛弃的小狗般,倔强地瞧着他。
他心口微微酸胀了下,扯扯唇角,迟疑下握上她的手,声音沙哑:“我没事,不用担心,哪怕,哪怕爷爷没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还作数。”
邱绮芸小声说:“我们将爷爷接回家吧?”
秋后博怔了下,艰难地点头:“好。”
其实从老爷子这一次住院,醒来后就一直吵吵着疼,要回家。
是他自私地想要留爷爷多些时日,却忽略了老人家真正的意思。
秋家这么大的家业,老爷子守护了二十多年,一次次将企业从危机中拖拽出来,身体早就熬得油尽灯枯,唯一放心不下他,苦苦支撑着。
人一旦泄了劲,这日子也过到了头。
自从他从老爷子手里接过企业,并且将公司经营得扩张一倍后,秋博厚明显感觉得老爷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老爷子被接回家里,精神头确实好了不少,虽然他大半时间是昏睡的,但是他睁开眼就能看到居家办公的孙子,围着围裙给他做饭的孙媳,还有小年轻视线对上后胶着的笑意,心越发坦然。
孙子有人陪伴了,那他是要离开去找地下等自己十多年的老伴……
一个月后,老爷子面色安详地离开。
葬礼过后,秋博厚跟永动机般,直接吃住在公司,整个秋氏集团的员工们也都紧着皮,跟着连轴转。
偶尔他负面情绪压制不住,便喊着几个好友去酒吧喝酒。
哪怕酊酩大醉,他的意识仍旧清晰的可怕!
人生在世,最害怕的就是没有目标。
秋博厚很优秀,优秀到世界上任何能够用钱买来的东西,他都不发怵。可是他却需要的不多,没有人与他分享成功,也没有人能与他同情排解孤寂。
似是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地方,能牵绊住他,除了之前老爷子给他的亲情。
如今的秋氏集团,也不过是老爷子放到他背上的龟壳,沉重又无趣。
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往家里的座机打电话,“嫂子,你快点将我哥给接回家吧……”
邱绮芸最近在家里养身体呢,刚重生的前两三个月很关键,所以她将一切事情都往后排,每天起来瑜伽、慢跑、药膳调理等等,终于有了点人样。
她呆了下,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自己什么时候有了男人?
想到自己的金主,邱绮芸有些心虚,赶忙问清楚了地点,便翻找出车钥匙,一路问过去。
车停在一家夜总会门前,泊车小弟殷勤上前。
邱绮芸抬头看到那艳俗七彩灯牌仲夏夜总会,神色微冷唇角勾起抹淡淡的弧度,低头瞧着身上鹅黄色泡泡袖长裙,淡定地往里走。
在门口的时候,她拿了一张白狐的面具,按照那人电话中说得房间号,推门进去。
里面乌烟瘴气的,闪烁的灯光晃得人眼生疼、头也眩晕,可是邱绮芸还是一眼看到在角落喝闷酒的那人。
她身型不错,这三个月营养跟得上,女人的韵味比之前明显多了,而且发色、眸色都深了些。
“呦,你们老板够可以的,这样的货色都不知道藏匿多久了,”见到她推门进来,门外的光也跟着射入。
屋子里的青年们纷纷侧头看去。
夜总会里的女人们各个都妖娆多姿,偶尔有些打扮素净的,也多少带着脂粉气息,并不那么纯粹。
哪里有门口的女人般,还没看清容颜,就那身装扮、气质就已经勾得人心痒。
邱绮芸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往秋博厚那走去。
打电话的那位一瞧便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他并没有出声,而是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静静地看着。
其余的人嗤笑声:“唉,要说这世上最聪明的动物是谁,那非女人莫属了。瞧瞧,满屋子的男人,人家一眼就看到了最值钱的那位……”
来这里的人,几乎不需要披上任何的伪装,喜欢女人和金钱,那没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他们也信奉有钱便能拥有一切,所以女人们趋炎附势也没什么。
秋博厚享受烟酒带来的麻醉,脑袋放空,似是只有这样,胸口一切莫名烦躁情绪被按了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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