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正在关门,瞧了夏予,高兴地喊了一声。
夏予低头应着,生怕张大夫看见她脸上的血。
“你回来了就好,赶紧的回去吧。这世道还是不大太平的,今日我还差点被安上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吓得我哟。”
夏予胡乱应着,心里更乱了。
她知道张大夫差点被自己牵连,若不是最后她有意向陆淮钦服软,今日她和张大夫怕是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回去的时候,只有何幸在那里等着。
何幸似乎早料到她会回去,波澜不惊地朝她行礼,“夏贵人,随奴才进宫吧。”
听着称谓的转变,夏予有那么一刻想拔腿就跑,可身子却硬的和石头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安排进宫的,也不知道是如何住进乐和宫的。
她就像一只被牵着线的木偶,被宫女带着泡过温泉水,穿着浅薄的衣裳,最后躺在华丽的大床上。
这时的夏予已经被折腾得不行了,两日的疲倦让她倒头就睡。
本以为陆淮钦还会变着法子欺辱她,谁知陆淮钦权当没有她这个人,连着几日都没有出现过在她的面前。
夏予从原来的惶惶不安,到后面的顿悟。
自己如今就是被磨完棱角的器物,已经成为陆淮钦华美架子上的一员。
陆淮钦若是来了兴致,便来观赏一二。
可按照人之本性,玩腻了的东西也只有落灰的份。
想通了这一点,夏予好像也看开了。
直到成箱的礼物送到乐和宫,一股不安涌上了夏予心头。
屋内满箱满箱的东西,只留了一道小路给夏予走过。
夏予随手打开一个箱子,便见了一箱医书的孤本。
又一个箱子,是她想要的奇异草。
再往后,不是金银就是珠宝。步摇都满了几箱,更别说各色样式的衣服和绣鞋。
虽有些难以启齿,可夏予是真觉得陆淮钦细致,连着抹胸亵裤都给她准备了一大箱。
看向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夏予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致,可她还是随手打开了。
看着凤冠霞帔,夏予怔在了原地。
她记得她嫁给陆淮钦的时候,彩礼只有一只玉手镯,在她被抓浮玉山的时候碎了。嫁妆是她攒的几样珍贵的药材,被陆淮钦连着婚房一起烧了。
成婚之日已过三年多,陆淮钦这是几个意思?
夏予摸过由丝线勾成的石榴样式,分叉的指甲带起了一根丝。
她盯着那丝线看了许久,鬼使神差的,她关门将这身衣服换上了。
看着铜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夏予想到那满是胭脂的箱子,方要起身去拿,便听了何幸喊她。
夏予知道何幸叫她定是没好事,想要装作听不见,耐不过何幸尖锐的嗓音一声比一声高。
“做什么?”夏予拉开门。
外头不知何时下了大雨,天色昏沉得厉害,可何幸煞白的脸却格外夺目。
“贵人,随奴才去趟乾宇宫吧。”
夏予捏紧了门框,脸上写满了抗拒。可想到陆淮钦许是就做那里等自己,自己不去,怕是又会惹祸端。
“你且等我换身衣服。”
“贵人就穿这身。”
突来一阵强光,雷电落地。夏予的脸也同何幸一样惨白,她摸不透陆淮钦要她穿这身衣服去乾宇宫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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