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夏予预料一般,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耳边全是沈良斋忍痛的声音。
夏予看着拽紧自己手腕的手已经和手臂断节,恍惚着仿佛这一幕早就发生过一样。
血一般的颜色,血一样的记忆,全都蜂拥而来,灌进夏予的脑中,那让浑身僵住,眼神麻木。
直到沈良斋被人拖下床,她被陆淮钦强制拖起来套上一件衣服,又被人粗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才微微回过神。
望着陆淮钦冷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自己戳出一个洞,夏予连忙拽上他的衣袖。
她仰头哀求地看着他,“你知道的,我对他没有那种意思,今日的事情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陆淮钦冷笑,居高临下地睨着夏予,讥讽道:“解释你和他怎么上的床吗?你别告诉朕,你有嘴有手,还能被人脱了衣服带到床上?”
“我被下了药,你可以让太医来验。”
“你觉得朕这么好骗吗?”
“真的,你信我一次。”
夏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袖,从上到下都是卑贱至尘埃的祈求。
陆淮钦的心莫名地抽痛,但一想到自己在风中等了她那么久,最后等到的是沈良斋进她的屋久久未出来的消息,他就觉得心口又闷又疼。
“朕说过什么?你若和他再有接触,朕一定杀之后快。”
夏予突然觉得自己的解释很没意思。
他根本就不相信她,那她这般低声哀求,请求他能信任自己,又有什么意思呢?
反而像一条狗一样,对着他摇尾乞怜,最后只得到一张讥讽的脸。
夏予眼中的光渐渐泯灭,到最后一片灰暗,连带一颗心也寸草不生。
陆淮钦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目光越发哀恸,眼眶逐渐泛红。因为捏紧了剑,手背上的青筋死死鼓起。
他可以不信,但她不能不解释。更不能露出一副心死如灰,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说过,他不要的东西轮不到别人拿走,更轮不到这东西自己想忤逆。
这世上只有他可弃的东西,没有弃他的东西。
“松手,朕先杀了他,再来找你算账。”他声音沉到可怕,已然听不出几分生气几分伤心。
他只知道自己若是再留在这里,怕是会做出更疯的举动。
见夏予不肯松手,他冷声下令:“来人,把里面这个男人给朕拖出去,就地斩杀!”
夏予浑身颤了一下,陆淮钦以为她是心疼,脸上爬满阴鸷,全是狠意。
他死死掐住夏予的后脖颈,强迫她直视着门外,恰好能看见沈良斋是怎么被处死的。
夏予一句哀求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眼睁睁地看着沈良斋被人拖了出去,两只断手垂在地上,带出一条血迹。
许是这里的动静太大,许多人都探头看了过来。
何幸一声使唤,大家知道是陆淮钦在处理事情,又匆匆关门关窗,躲在里面大气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
但没有多久,有一道身影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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