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过很多人吧?”
“是。”
“你记不记得你在一个人的衣袖上缝过‘沈良斋’三个字?”
夏予摇头,她不记得,但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大春摇头。
原来有的孽缘真的在一开始就定下了。
沈良斋很早就遇到过夏予,并将她刻在心里。许是后来遭遇劫难,将往事都忘的差不多,剩下的记忆全部扭曲殆尽。
大春现在已然分不清她哥是真的被人威胁,还是看着和他夫人一样的脸的人,心渐扭曲,臆想出一场胁迫。
大春看着提剑走来的陆淮钦,喷出最后的余热,“原来,你真的是陛下的人啊。”
夏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她抱着大春嚎啕大哭。
没了。
都没了。
为什么她夏予靠近的人,最后都要落得这么惨的下场?
很快就有人上前要拖走大春,夏予不肯,推搡之间,大春头上的发簪掉了下来。
夏予垂眼看了看,发现上面满是血迹,已经分不清簪子原本的质地了。
“同朕回去。”陆淮钦走到夏予身后,想要把她抱起。
夏予望着他略显疲倦的眉眼,觉得可笑极了。
她想都未想,就把那根发簪插进了陆淮钦的心口。
但是发簪太钝,不能轻而易举地贯穿人肉。
刚入了一点点见了一丝血迹,夏予的手就被陆淮钦握住。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夏予,死死崩住的脸庞是山雨欲来的前奏。
他绝没有想到,夏予心肠这样软的人会对他动杀念。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呢?”
夏予用哭哑的嗓子控诉,“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信我?!我都舍弃一切尊严求你了,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一次?哪怕给我一点信任?”
陆淮钦滚了一下喉结,恻然道:“你若想朕留他们一个全尸,就乖一些。”
“人都被你杀了,留全尸倒还显得是你宽宏大量。”夏予不停地冷笑。
陆淮钦意外冷静,落在夏予眼里,是对人命的不屑一顾。
他们从开始的理念就是背道而驰,一个杀人一个救人,当初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她怎么还妄想过,要和他走完余生呢?
看着大春的尸体被拖走,夏予突然揪住陆淮钦的衣袖,歇斯底里道:“你就是鬼!你哪里是人!哪里有人和你一样,一句话说杀就杀?是非缘由都不问一句的?陆淮钦,你杀先皇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冷着一张脸,视别人的哀求如无物,只管自己的杀戮!有什么禁忌呢?不过是你怕手刃先皇说不去不好听,求一个好名声罢了!”
“你说什么?”陆淮钦不可置信地看着夏予。
“我说,你就是个毫不在意别人死活的恶人!你所谓的禁忌,不过是为了顾及你的脸面!”
“你再说一遍!”陆淮钦猛地掐住夏予的脖子,“你信不信朕杀了你?”
“杀啊,你都杀了这么多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是。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都不得投胎为人。”
陆淮钦方才还是笔直挺立的大树,听了夏予的话,像是被人对着树根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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