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越是回忆,陆淮钦此刻在她脸上游动的手越让她害怕。
终于,在他的手摸到她脖子的那一刻,夏予浑身颤了一下。
陆淮钦的手僵住。
他显然没想到夏予醒了。
两人一个停住不动,一个假装在睡,好半晌,都没有再继续下一个动作。
直到何幸又站在门口,陆淮钦才缓缓地抽回手。
“阿迢,对不起。”
夏予下意识蜷缩了起来。
“下次朕再来看你,你好好养胎。”
陆淮钦离开后,夏予过了好久才敢动弹。
她转过身看向屋外,银光落在屋檐上,让人错觉为是雪,像雪白的绸缎一样的雪。
她抚摸着八戒的猫,强迫自己忘了那晚的事情。
可事与愿违,越是这样越是痛苦,到最后又陷入魔怔,病情一直反复,不见全好。
肚子开始显怀的时候,夏予终于出了一次屋。
屋外全是守着她的人,何幸刚好在外吩咐一些事情,见她出来,诧异之余多是惊喜。
这么久了,他真是头一次见站在太阳底下的夏予。
消瘦得不成人样,脸色煞白。脸颊凹陷真是不带一点肉,原来圆润的脸便显得有些长,一双眼睛看起来更大,却没多少神。
往日的衣服套在身上都松松垮垮,让人觉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但无论如何,人总归走出来了,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
何幸连忙让人给陆淮钦传信,又叮嘱了一句,“去太医院把周太医喊来。”
“不必了。”
夏予许久未出声,差点和当初的林意笙一样成了哑巴。如今发声,也是粗哑难听。
“我要去一趟太医院。”夏予补充道。
话一说完,她也不管何幸是何反应,到底让不让她去,自己就朝太医院走去。
何幸连忙跟上,“贵人身子不好,奴才跟着吧。”
夏予随他便,要跟着就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多久就到了太医院。门口有人出来,刚和夏予打照面还没认出来。
等认出来过后,大惊失色,连忙退避三舍,出去的步伐都要快了许多。
夏予此时此刻心思敏感,自然能感受到她们的变化。往日大家还在一起欢笑,如今她却成了避之不及的人。
抬头看了一眼太医院的牌匾,“医者仁心”四个字在阳光下看不太清。夏予眯眼看了好久,终于将“仁”那个字的笔画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读了一下这四个字,摸上已经显怀的肚子,眼中划过许多情绪,最终像狠了狠心,径直朝自己住的地方而去。
绕过长廊到了后院晒药的地方,夏予再一次听到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大家揣测说是她不过是一介农妇,就算是陆淮钦在民间的糟糠之妻,也没什么可说道的。陆淮钦对她顶好,给她荣华富贵,可她却不珍惜,没有规矩就算了,还忘不了乡下的那套,尽是勾引男人。
又说沈良斋为她治病的时候她暗许芳心,才让陆淮钦送她来太医院,以此勾引沈良斋,惹得陆淮钦龙颜大怒,才杀了沈良斋和大春。
“我就说她怎么一来就和大春玩的那么好,原来早有预谋。”
“那个吴珍,怕也是因为她嫉妒,才给人害死吧?亏得当初她的猫冲撞了陛下,我还为她担心了好久。”
有人冷笑,“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家可过的比我们好。早该猜到她是后宫里的人,来这里不过是体验生活的。亏得大春那么傻,被她利用,最后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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