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钦敲了门等了许久,无人开门,也无人应声。
他与陆时谦对视一眼,心头顿生怕意,生怕夏予出事,忙要破门而入。
脚刚抬,便见了夏予从里面开门。
夏予看了一眼陆淮钦抬起的脚,脸色未变,径直入屋抱起八戒。
“朕见你许久未开门,以为……”
“天还没亮。”
夏予这样一说,陆淮钦才意识到,依照夏予往日起床的习惯,自己是来早了。
他连忙拽着陆时谦到夏予面前,“阿迢,朕要和你说个事。”
“我知道的。”
夏予只是撸着猫,神色依旧淡淡。
她不在乎的模样让陆时谦瞬间敛眸,长睫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将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
突然一只手落在了陆时谦的头上,陆时谦惊讶抬头,那手又滑到他的脸上。
这手微微有些颤抖,在他脸颊上摸索了好一会,最后才不依不舍地抽离。
“前段时日你总是来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夏予轻声解释。
她那时半疯半好,记住了陆时谦不经意说的一些话。加上种种猜测,以及某次她试探林意笙,便知道这是她的孩子。
开始激动了几天都睡不好觉,到后面情绪渐稳,竟是有些害怕见到陆时谦。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好母亲,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些年丢失的爱弥补回来。
她将陆时谦搂在怀中,感受强大的臂弯将小小的孩子拥住的感觉。
陆淮钦见状,将曾经从夏予手中夺走的玉坠递了上去,几分讨好道:“阿迢,这玉坠还给你,你家人朕还在让人找,也许没有多久就会有发现的。”
夏予瞧着玉坠上的刻字“澜”,伸手将其拿回来,陆淮钦便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夏予如触电一般地抽回,看都不愿看一眼陆淮钦。
陆淮钦心口一滞。“阿迢,朕发誓,朕会改的,只要你想,朕什么都依你,你别怪朕了好不好?”
“我想出宫,离开岐都,可以吗?”
陆淮钦脸色瞬间僵住,艰难道:“除了这个。”
“那你离开岐都,行吗?”
“除了要我们分开的,其它都可以。”
“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夏予摸了摸陆时谦的头,很快就问:“想吃什么,阿娘这就去给你做。”
“我……等下还有早课,上完课才能吃饭。”
“那我做好了等你。”
陆时谦为难地低下头。
夏予知道了,当初在中宫的时候,陆时谦也不被允许常去中宫吃饭的。陆淮钦对他的管教,几乎是严厉至极的。
不再为难陆时谦,夏予先放他离开。
等人一走,她脸色难看地问陆淮钦:“你既然从未想过要他继位,又何必对他如此苛责?”
陆淮钦没想到夏予连他这点心思都看出来了。这皇位,他确实没想过要留给陆时谦,但却是有缘由的。
他解释:“你肯定舍不得让他留在岐都,被皇位捆一辈子。朕原先是打算等朕死了,就把他还给你,放你们自由。朕对他不算苛责,哪个公卿家的孩子,都要这般学习,日后才能有所作为,不至于胸无点墨,成了纨绔。日后到别处,也不至于低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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