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过,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北都的国君为修两国交好,从北都千里迢迢而来,听说没有一个月就要到。
因此陆淮钦最近忙的很,不像原来三天两头能来一趟济仁堂,连带着,陆时谦也没有机会过来。
果然,儿子只是陆淮钦能光明正大走进济仁堂的一个工具罢了。
夏予肚子又大了一点,口味越发刁钻,却被柳大婶伺候得好,人越发圆润,都看不太出是前段时间那个脸部削尖面色苍白的人。
是以何启儒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惊异了半晌都说不出话,见她挺着肚子,更是五味杂陈。
“你的药。”夏予将包好的药递了过去。
何启儒这才回过神,苦笑道:“我出京一趟回来,就听闻济仁堂出了个女华佗,便猜想可能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说着他就拿出银子递给夏予。
夏予见他钱袋乃粗布所制,里面不像装了多少钱,加之又穿的破旧,比上次在难民营相见还要落魄,便将那钱推了回去。
“算是还你祖母的恩。”
何启儒面露窘迫,没想到曾经家世还算不错的他,竟然落得要夏予帮助的地步。
他将钱又推了过去,“你收着吧,我祖母的恩也忘了。阿予,我不会再挟恩图报了。”
夏予知道他自尊心强,只能将钱手下,偷偷多找了一些银子给他。
“你多找了。”何启儒到底是跟着他祖母长大的,药材值几分钱,他清清楚楚。
夏予正想着要如何解释,何启儒却将那些银子放下。
“我,”他喉结滚了滚,“兄长给你压祟的。”
那熟悉的话,温柔的声音,仿佛将夏予拉到当年。每年过年,沈良斋都会买个很好看的荷包装银子,说是给夏予压祟。
即便夏予年纪大了,早该过了拿压祟钱的时候,何启儒却仍是以兄长的身份给夏予这份特殊。
“你如今出宫,是另嫁人了吗?”何启儒又问。
“我……孩子是陆淮钦的。”
何启儒脸色瞬间苍白,他的身体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本能的害怕,腿脚有些控制不住地战栗。
他绝没想过陆淮钦会肯放夏予出宫还和她保持关系,私心里揣度陆淮钦是终于腻了夏予,就将人放了。
谁知道夏予竟是又怀了他的孩子,这简直让何启儒不敢想象。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注意到周围有一些便衣,应该是陆淮钦派来保护夏予的。
这也意味着,他刚刚和夏予的举动会原封不动地被人告知给陆淮钦。
“是不是你把他治好的?”何启儒声音有些尖,细听下来是有些像何幸的。
“什么意思?”
何启儒脸色又白了几分,似乎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摇头,呢喃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些害怕。你知道的,我不像当年了。我穿的整整齐齐地回了一趟家,自认为没人发现我不是完整的男人,可解手的时候一个孩子闯了进来……”
夏予不用想,也知道那孩子看到的是什么。
何启儒脸皮最是薄,瞧他的模样,那孩子估计是到处乱说,才让他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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