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觉得陆时谦死了,可死也要见尸。况且陆淮钦知道,夏予没有见到尸体,还是带了希冀的。这种无止境又不切实际的期盼,让她活在梦魇里,越发憔悴。
后来何幸呈了一只带泥的鞋子上来。
陆淮钦见何幸脸色不好,便从夏予身边离开。
一到屋外,何幸跪了下来。“陛下,这鞋子是从河里寻到的……”
一句话,陆时谦的结局不言而喻。
这段时间又降温,天寒地冻的,尸体估计都涝不到。
早猜到结局和最终知道结局,这种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想到这段时日和陆时谦相处的种种,陆淮钦发现自己几年都适应不来的儿子,在这几个月里就适应了。
他答应夏予要做个好父亲才没多久,孩子就没了。
陆时谦送的那根冰糖葫芦还在他的案桌上,却已是物是人非。
陆淮钦想起这些事情,脚下趔趄,若不是扶住门框,都要站不稳。
“何幸,朕若那日留在他们身边,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陆淮钦痛不欲生,此时此刻,他在门前徘徊踟蹰,连进去把真相告诉夏予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听到砰响声,陆淮钦才猛地推门进去。见夏予摔倒在地上,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夏予却是甩开了他的手。
陆淮钦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知道她方才哭过,问:“你都听到了?”
夏予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将下巴埋进膝盖里,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
“阿迢,朕——”陆淮钦想说对不起,可又觉得这三个字比起失去的两条命,显得太过无力。
“孩子有没有可能是被谁救了?”夏予问。
大家都知道不可能,被刺在心口的那一刀,就足以要命。
陆淮钦无奈,试探地摸了摸她,“地上凉,我们先上床好不好?”
见夏予没有排斥他,陆淮钦便将人抱上床。替她压好被褥,陆淮钦想要说些什么,夏予却背过身。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下。”
陆淮钦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便退了出去。
他朝门外的人吩咐:“把所有的利器都收起来,盯着里面的动静,若是有异样,第一时间向朕来报。”
陆淮钦生怕夏予会想不开自杀,每日除了上朝和接见大臣,都恨不得粘在夏予身边。就连奏折,都让人全部搬来了乐和宫。
但北都的皇帝都云谏就要来访,要准备的事情很多。陆淮钦分身乏术,只能托林意笙多陪着夏予。
言外之意,也是要林意笙看着夏予,千万别让她想不开寻死。
大概过了七八天,听说夏予该吃饭时吃,该喝药时喝。林意笙说她确实精神不太好,却也没有求死之意,陆淮钦才松了一口气。
夏予惜命他是知道的。
惜别人的命,也惜自己的命。
当初被小刀划破了一个口子,都要喝药。说是有人就因为一个小口子突然得疾病死去。
陆淮钦甚至有时候会荒唐地想,还好死的是陆时谦,是没有出生的孩子,若是夏予,他简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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