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望着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才知道自己为了一个女人竟是荒唐到这个地步。他已然明白,如果此时不杀她,那她将来一定会捣乱他计划好的步伐。
他趁夏予守在他床边小憩的时候,又一次动了杀心。
可手还没伸过去,夏予就抬头看向他。刚睡醒的眼睛里还有几分迷茫,但更多的是担忧。
她急切地问陆淮钦怎么样了,伤口还痛不痛。说着就作势要检查他的伤,陆淮钦默默地收回了手,内心挫败到了极致。
以至于夏予要给他检查伤的时候,他满是无奈道:“夏予你知不知羞?”
他伤的地方可是大腿根。
可不管伤在哪里,那时的他就知道自己被夏予吃死了。
十多年的岁月里,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炙热不加掩饰的温暖,第一次看到一个善良纯粹到极致的姑娘,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除却冷漠仇恨和亲情,那颗久久不曾滚热的心还会有别的情绪。
可他仍然克制。他想要美人,也想要江山。
以至于最后起兵之际,他打算用方丈和自己儿子的命做一次博弈。却未想到,还把夏予的命给搭了进去。
思及此,陆淮钦袖中的拳头紧握。
夏予是他的,谁也不能从他手里抢走。任何人都不可以,更何况是只畜生。
夏予见陆淮钦朝自己走来,眼里是掩不住的杀意,便将八戒护住,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陆淮钦与她对视,甚至能看清她眼中自己的倒影。陆淮钦有时候在想,他如今在夏予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朕在你心里,就是个拥有生杀大权从而不在意每一条命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夏予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惹怒他。
可陆淮钦已然在她眼里得到了答案。
他还记得他教过夏予,当人站在了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杀人不过和杀鸡鸭一样。生命从此变成数字,不再有多重的分量。
在陆淮钦眼里,杀人确实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凡威胁他的,惹怒他的,甚至只是潜在威胁的,他都会毫不心软地杀了。
可他却迟迟没有对夏予动手。他对夏予是有十足的耐心和退让的,显然夏予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她眼里,陆淮钦不过是个与她的信仰背道而驰的恶人,仗着权势为所欲为的混蛋。
“朕懂了。”陆淮钦点头,“朕在你心里,就好比金玉里藏着烂石,好的皮相里藏了黑心。”
夏予听他这样说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解释道:“我也因为失误医死过人,你我之间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可你不该这样对八戒,将他留在床上都是我的意思,是我找的借口躲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你第二次不问朕为什么这样做。第一次是那个雨夜,你冲进来就要向朕讨个说法,却没有问朕为什么要拔了那两个孩子的舌头。那时朕就想,哪怕你问一句为什么,朕都愿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夏予就知道,那时候陆淮钦就想和她坦白那桩禁忌的。可她非但没问,还屡屡挑衅他,最后甚至也拿禁忌来逼他。
在陆淮钦心里,当时的夏予应该和那两个嚼舌根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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