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淮钦都这么说了,夏予就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想去画一幅画,无非是想日后留作念想。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有一张一起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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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淮钦来的不算晚,至少在用晚膳之前。
夏予见他这么忙,还以为他要到晚上才能来。所以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陆淮钦一进来,想要给她盖件衣服,她就醒了。
“这么累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夏予瞥了一眼桌上的医书,陆淮钦跟着看过去,见上面满是批注,眉头微蹙。
“你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仙,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拯救每一条人命。那人你不救,他也要卧床半月而死,你出手救了,他至少腿脚利索了半月。”陆淮钦道。
夏予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不要总是想着前天济仁堂发生的那场闹剧。
她两手撑着脸颊,长舒一口气,“你这算哪门子安慰?”
“算不上安慰。”陆淮钦摸了摸她的头。
夏予无奈,刚要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和陆淮钦一起出门,余光瞥见八戒跳上窗口。
他见到陆淮钦的刹那吓得不敢动,此时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夏予。
夏予上前把八戒抱了过来,举起他的爪子给陆淮钦看,“我把他的指甲全部剪了。”
陆淮钦不情愿地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八戒,问:“你不会带着他一起吧?”
“怎么会?”夏予笑着把八戒关进了笼子。
她知道八戒和陆淮钦是不合,更准确地说,八戒除了和她亲,与别人都不熟。见人就上蹿下跳,别人要是强行摸他,他还会抓人。
这样看,也不全是敌对陆淮钦了。反倒是陆淮钦摔了他一下,又被夏予教训了好久,导致他现在特别害怕陆淮钦。
“八戒其实就是太警惕了,真的不是有意抓你的。”夏予又解释,“你看他这么可爱,怎么会有坏心思呢?”
“你看狼才虎豹也是小绵羊。”陆淮钦直言不讳。
夏予哑然。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给八戒正名,只是她明天就要逃走,若是顺利,以后肯定就见不到八戒了。她还是有些害怕陆淮钦祸及八戒,到时候真把八戒剁了喂老鼠。
时间不早,夏予把八戒放好,叮嘱了柳大婶两句,就和陆淮钦一起去了画馆。
东街离西街还是有些路,两人坐在马车上,随着一路的吆喝声徐徐前行。
夏予趴在窗口看着盛世繁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不敢想的梦。她在浮玉山的时候,还一直打仗,太平盛世真的是奢求。
后来和陆淮钦分开,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坐着马车出现在岐都的街上,看着人头攒动,酒旗飘飘。
也许明天这梦就醒来了吧,那时她又是浮玉山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再碰到陆淮钦,还会救他吗?夏予心里问自己,答案竟是有些犹豫。
救吧,但绝不会把他带上浮玉山了。她甚至会花钱顾一辆马车把他丢到外面去,让他离浮玉山远远的。
夏予这样想着,问道:“如果当年我没有救你,等你得势,会不会带人上浮玉山把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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