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没有见到尸体,他又希望发生奇迹。
“陛下。”何幸上前,想要扶陆淮钦一把。
陆淮钦却猛地推开何幸,转身向外走去。
“陛下,陛下——”何幸连忙追了出去。
陆淮钦推开何幸,步伐更快。他紧紧握拳, 沉着脸向乾宇宫走去。
一到乾宇宫,陆淮钦就找出了夏予的那件薄衫。他翻找了许久,终于从一个地方找到了那只被他射掉的耳环。
弯钩挂在薄丝上,白色玉珠摇摇晃晃。
陆淮钦拿起了那颗玉珠递给何幸,“何幸,你看清了,这耳坠和那尸体上的当真一样吗?朕怎么觉得着耳坠要小一些?如果耳坠不一样, 那那具尸体会不会是她伪装的?而她已经逃走了,对吧?”
“陛下, 若夏贵人当真逃走了,尸体是伪造的,拿自己原本戴的耳环伪造岂不更真?为何还要拿假的?”
“那是不是你?”陆淮钦突然捏住何幸的肩膀,“是不是你为了骗朕,想让朕死心,才弄了一具假尸骗朕?”
何幸痛苦地摇头,“陛下,您知道的,奴才绝不会骗你。”
“那是皇后?”
“不会,那边全是人盯着。”
陆淮钦趔趄,后腰撞到桌角。
“朕不信,朕不信她就这样死了。她一定是逃走了,她拿这些东西骗朕呢。何幸,她那种怕死的人,怎么敢一个人去阎王殿呢。”
所有安慰人的话到这一刻都显得很苍白,何幸无法与陆淮钦感同身受,也无法把他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
陆淮钦画地为牢, 自己将自己圈死。到最后,他发疯了一般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拂落。
眼睛见到的,能砸的全部砸了干净。
就连那一面的书,也全部被他扫落。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痛苦发泄而出。
何幸紧紧地瞧着,也不阻止他。这些日子,陆淮钦已经将自己压抑到极致了,若是再不发泄,怕是会疯了。
陆淮钦最后将书架上的摆件全部推了,不知碰到什么东西,一个暗格被打开。
陆淮钦怔了一下,便把暗格里的盒子拿出来。盒子一打开,里面全是一些画卷和信件。
陆淮钦看到画中之人,便了悟了。
画上的是于非晚,而这些东西想必是她偷偷留在这里的。
陆淮钦死死揪住那些画,手中青筋鼓起,脖子上的大动脉跟着突突直跳。
直到那画被捏成团,陆淮钦才用力将那盒子摔的粉碎。
他指着画卷,破口大骂:“于非晚,你死了也不安生,你死了还要咒朕,你死了还要朕痛苦一生!你凭什么?!你死了!你以为你还可以控制朕了吗?”
陆淮钦大口喘息,转身便抽出屋中挂着的剑,朝那些画卷胡乱劈。
“淮钦,你终于回来了。孤坐在这个位置上等你太久了,你终于也成为和孤一样的人了。那孤死前,祝你痛失所爱,老无所依。九鼎至尊,孤家寡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于非晚的话的在耳边响起,陆淮钦发了疯地砍那些画。
直到漫天破碎的纸屑飘舞,陆淮钦才以剑撑住身子,单膝跪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孤知道你喜欢她,可你到头来还是为了皇位算计死了她。淮钦,你以为你和我,和你父皇不一样,但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孤从未想过在这位置上坐太久,孤知道你会回来,孤一直都知道,没有人能在这旋涡下成为意外。”
陆淮钦清楚地记得,于非晚说完这句话,就被他杀了挂在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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