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没了法子,只好拍拍他的手,不再逼迫他。
“我被那男人推下水之前,他和我说父皇一直都想要我死。在浮玉山,就差点丢过一条命。他也是父皇派来的。”
陆时谦说完就握紧了拳头。
当初在船上,何启儒本来想要刺死他。不知为何,最后只是划破他的胳膊,狰狞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将他推下水。
陆时谦经历一路逃亡,脑中全是何启儒那句“你父皇一直都想要你死”这句话。
再加上他被拐卖,受尽冷暖,不免想到的都是陆淮钦对他如何如何不好。
甚至他也怪过陆淮钦,若不是陆淮钦离开,就不会留他和夏予在船上,更不会给何启儒动手的机会。
“那人到底是不是你父皇派来的,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的,谦儿。你吃苦都是阿娘的错,是阿娘没有保护好你。你父皇也自责愧疚了许久,他是真的有答应阿娘做一个好父亲的。”
陆时谦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
他转移话题,又问夏予:“阿娘,你会和我一起去江南吗?只有我们两个。”
“好。”夏予没有犹豫。陆淮钦活不久,届时陆徊远继位。这样的话,陆时谦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带走的。
……
陆淮钦站在门外听着母子的对话,满心都不是滋味。
在他们眼里,显然没有他的位置。那个家,早已将他剔除在外。
他的心口揪疼揪疼的,往前迈一步的勇气都没了。失落落地转身,迷茫地往外走。
今日风大,风沙往陆淮钦的脸上刮,和着寒风,让人的脸生疼生疼。陆淮钦这些日子跑来跑去,稍显病态的煞白的脸都糙了许多,胡子一下忘了刮,就像杂草凌乱地插在脸上。
这仗估计不会打很久,陆淮钦只想在这之前结束一切,到时候把夏予带回岐都。
他所求不多,只盼着能在死前,有她守在身边。之后她想去哪里,他不管,也管不着了。
总之黄泉路上,肯定是他一人孤单影只。
他这辈子太短,没有余生,没有白头。
下一辈子,他一定要和她手牵着手走,一直到耄耋之年,看着儿孙满堂,喜乐融融。
“陛下!”何幸见陆淮钦突然软了一下,连忙将他扶住。
“无碍。”陆淮钦摆摆手,继续向前走。
他刚要营帐,便见柳娘寻了过去,没一会,夏予便匆匆出去。
陆淮钦的眼神暗了暗,吩咐何幸:“找人跟着。”
“喏。”
夏予是去看祝青的,听说祝青昨日被人揍了一顿,一条腿折了,卧床不起。
按理说祝青这个性子不会得罪人的,怎么会被人套了麻袋打?
柳娘是听她伺候过的人说的,便匆匆地告诉夏予。多少,她以为夏予和祝青之间是有点什么的,或者说,可以有点什么。
夏予原不想理会这事,省得祝青和她没完没了。但听说没人给祝青送饭送药,不是要被痛死就是被饿死,心软了,便打算去看看。
还未进门,便听了祝青痛苦地哀叫,隐约之间,还有饿肚子的叫声。
夏予刚要进去,想了想,又迅速离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饭和药。
夏予拜托和祝青同住的人,“大哥,你能帮我给祝青吗?别说是我给的。”
那人上下看了一眼夏予,摆了摆手,“于娘,我劝你不要淌这趟浑水。”
“什么意思?”
男人无语,看了看边上,才小声解释:“能在军营里被人揍,他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这人摆明了要他死,你别多管闲事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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