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再看,陆淮钦满是血污地躺在床上,半敛的眸子竟还透着阴鸷。
“于娘,快去打水给陛下擦拭身子。”
夏予得了何幸的令,连忙去打热水。
届时军医已经给陆淮钦包扎好了伤口,夏予瞧着,发现胳膊一刀,腹部一刀。
因为被包扎上了,也不知道伤口深不深。不管如何,满身的血,病情应该挺糟糕的。
还有许多浅小的伤口纵横在他身上,夏予擦拭的时候,尽可能地轻。
“陛下,能翻身吗?”
陆淮钦闻言,慢慢翻身。
见背面有一道较长的血痕,夏予眉宇拧了起来。出去不过半日多,怎么就弄成这样回来?
“疼。”
夏予刚下手,陆淮钦就蹙眉喊了出来。
想到陆淮钦以前受再多的伤都不叫,如今却因为她的擦拭而喊“疼”,定是腹部和手臂的伤口深得厉害,才叫他受不了。
“陛下,奴婢动作轻些,你忍忍。”
夏予动作更轻,不一会,陆淮钦还是喊“疼”。
“陛下若不是不嫌弃,抓着奴婢的手吧。若是疼了,用力掐便是了。”
陆淮钦望着那截皓腕,上面一点疤痕都寻不到,眸色暗了暗,便握了上去。
他故意与她紧扣,宽大的手将她的五指夹住,唇畔似碰未碰在她的指节上。
何幸有眼力见,立刻上来给夏予洗白布,换水的活都给包了。
自打把手给了陆淮钦,陆淮钦就没有再喊过疼,但夏予也没有感觉到他有用力掐自己。
好不容易清理完,夏予发现陆淮钦竟是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微翘着,眉宇舒展开来,呼吸均匀,看来睡的很香。
只奈何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手里。
夏予求救地看了一眼何幸,何幸做了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好好伺候着,便蹑手蹑脚地出去。
?
夏予别无选择,只能干坐着。
一只手惯常地冰凉,另一只手却被陆淮钦握住,感受他的温热。
夏予注意到陆淮钦脸颊上也有一道伤,上面还有一点凝结的血珠,便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
见陆淮钦只是睫毛颤了一下并未醒来,便把那干了的血痂抹掉。
等夜色深了,陆淮钦还是未醒。夏予却被饿得头眼发昏,也想睡觉。
最终不胜困意,靠在了床头睡死过去。
何幸几番进来查看,见这场景,竟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让人把炉子烧得更热一些。
陆淮钦醒来的时候,也是半夜。
他很少睡好觉,这一次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一动,便发觉夏予就坐在他身边。
恍惚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是握着她的手才睡着的。
并非是梦中未醒啊。
陆淮钦露出浅笑,轻轻起身寻了裘衣盖在她的身上。见她的头歪在坚硬的床头上,便轻轻把人放下,让她靠在了软枕上。
这枕头还是当初夏予要送给陆时谦,被他半路截来的。
陆淮钦悄声出去,吩咐何幸:“和那边的人说阿迢要照顾朕,不回去了。”
“是。”
何幸瞧着陆淮钦步伐轻快地进去,哪里是病重到卧床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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