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钦勾唇笑了笑并未多言,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等夏予离开,陆淮钦从怀中掏出一个由红绳吊着的玉坠,正是夏予常常戴在脖子上的那根。
陆徊远也去了另一条线坐镇,途径陆淮钦这里,兄弟二人见了一面。
好巧不巧,陆淮钦便在陆徊远的脖子上看到了另外一条玉坠。
当真是和夏予的一般无二啊。
陆淮钦向来是知道都云谏对陆徊远的那点心思的,也看得出陆徊远虽然十分抗拒,却也是有一些这样的心思的。
陆淮钦自是不会插手陆徊远和都云谏的事情,一般都由这他自己处理。
所以在陆徊远身上发现这枚玉坠,实属意外。
陆徊远的玉坠上刻了一个“谏”字,而夏予的这枚刻了一个“澜”字。
陆淮钦派人去查,便知道现在的都筠澜并非都云谏亲妹。
年纪对不上,出现的时间也很奇怪。都云谏对她的态度,更是诡异。
虽说都云谏对都筠澜不错,可怎么看,都筠澜都更像一颗棋子。
如今被送到大岐,就是她施展的时候。
陆淮钦自然不傻,这姐妹二人心里想什么,他并非不清楚。
可是大岐如今也在风雨飘摇的时候,又因了陆徊远那层关系,陆淮钦是愿意和北都结交的。
至于都筠澜,腹中的孩子想必马上就会意外死去,又或等这场仗打完,孩子生下来,又意外暴毙。
即便这孩子不是陆淮钦的,陆淮钦眼里也容不下这颗沙子。
夏予的那枚玉坠陆淮钦让人做了刻本,已经让人送去北都了。
这次打仗,北都还是有几分隔岸观虎斗的意思,如今这枚玉坠到了都云谏手里,她但凡想知道这玉坠的主人是谁,就必须要出兵。
陆淮钦高兴地叩着桌面,将玉坠放在蜡烛下反反复复地看。指腹不停地搓着那个“澜”字,直到整个玉坠热了,才收进怀中。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何幸瞧见,何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陛下,若是让夏贵人知道这件事情,她大抵又会觉得陛下利用了她。”
陆淮钦自然知道,但他满不在乎道:“再让朕自私一回吧,朕就要死了,等朕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何幸突然如鲠在喉,鼻子酸胀。
“都是命。”对于自己要死这件事情,陆淮钦已经十分淡然。
当初知道夏予死在浮玉山的时候,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夏予也将他出卖了。
若不是夏予将那封信暴露出来,他的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
可事实上,从来都不是夏予先出卖他。陆淮钦心底和明镜似的。他不过是求一个心安,到头来,越来越不安。
陆淮钦苦笑。
一场雨后,气温又低了许多,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怕是不远了。
大岐不善在极冷气候下作战,这场战事越发紧迫。陆淮钦时常忙得不见踪影,就连夏予来送药,他都不在营帐里。
夏予这日依旧扑了个空,没见到陆淮钦,心情不错。
可刚转身,便见陆淮钦一身盔甲伫立在门前。
他脸色十分难看。
夏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陆淮钦却突然上前把她拥进怀中。
冰冷的盔甲压在夏予的脸上,鼻息之间,不仅能闻到盔甲上的铁锈味,还有血腥味。
以及,陆淮钦呼吸之间的酒味。
厚重的盔甲之后,夏予仿佛听到了陆淮钦如擂鼓的心跳。
陆淮钦将人拥得更紧,“我若死了,你会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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