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夏予和陆淮钦相处的最后一个年了。
又一次送走陆淮钦,夏予意外地撞上了一个人——都云谏。
夏予光是见到都云谏的背影,就觉得无比熟悉。脑中被遗忘的东西再一次要冲出头颅,可越是呼之欲出,这东西就越是出不来。
都云谏一眼就认出了夏予。
她不知道除了夏予,陆淮钦还会对谁这么上心。
“好久不见。”都云谏勾唇一笑。
夏予想到当初在酒楼,都云谏逼着说陆徊远坏话的人跪到陆徊远府上给他道歉这事,又思及陆徊远已经死了,看着都云谏的眼神便有些沉。
都云谏的神色显然是疲倦的。
“孤受伤了,过来给孤包扎一下。”
听了都云谏的话,夏予乖巧地随她一起进了营帐。
都云谏毫不避讳地脱了衣服,剩下的是拿布条束起的胸,还有满是伤痕交错的肌肤。
最显眼的,是腰腹上横着的一条伤。这伤在当初,应该差点要了都云谏的命。
“后背。”都云谏趴在床上。
后背有一条刀伤,在夏予眼里,已经是要卧床修养的伤了。
可方才从都云谏的表现来看,她应当是一点也不在乎这条伤疤的。
“不疼吗?”夏予问。
“习惯了。若是这点伤都要喊疼,战场上怎么还有力气提着大刀杀人?”
夏予抿了抿唇角,认真地处理都云谏身上的伤。
“夏予。”都云谏轻飘飘地念出夏予的名字,“该说你倒霉还是走运呢?走哪里,最后都能回到陆淮钦身边。”
夏予无语。她早知都云谏认出她来,也没有太装。只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予问完就觉得自己多事,可不知为何,她心底就是很想接近都云谏。
到底什么原因,她也想不明白。
“来拿徊远的东西。”都云谏回答的倒是毫不避讳。
夏予点头,便不再戳人痛处。
都云谏穿好衣服,竟是也没急着走。她上下打量着夏予,目光凌厉到要将夏予戳穿。
夏予收拾好药箱,正要寻个由头离开,便听都云谏问:“你打出生就要浮玉山长大的?”
“是。”
“父母呢?”
“不知道。”
都云谏长眸微眯,又要追问,营帐外突然传来焦急的叫唤。
原来是夏予的病人又崩血了,危在旦夕,请夏予赶忙去瞧一下。
夏予朝都云谏点了点头,提着箱子便跑了出去。
待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夏予的医术已经被人认可,大家都似她如活菩萨,人人都想在她手里捡回一条命。
夏予离开,都云谏盯着她的背影瞧了好半晌。最后才恍然失笑,摇了摇头。
她竟是幻想夏予是她的妹妹,也是可笑。
她妹妹是她亲手捂死的,鼻息是她亲自探过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陆淮钦的玉坠,想必是从那死去的女婴身上流出去的,阴差阳错到了陆淮钦手里。
陆淮钦本来还想拿那玉坠和都筠澜让她出兵,她还是犹豫过的。
可后来陆徊远死在了西绞人手里,都云谏丝毫不犹豫地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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