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得了何幸的话,在冷宫修养了足足五天才去乾宇宫做事。
何幸算是照顾她的,并不用干什么粗活。相比当初在冰天雪地里做事,以及随叫随到仿佛有做不完的事情,夏予如今轻松了许多。
夏予想她也算因祸得福吧,每日轻松了许多,能将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去做喜欢做的事情。
而且她天天能见到何幸,还能问上两句陆时谦的情况。
可没过多久,夏予就觉得自己是从狼窝外掉进了狼窝内。
因为她开始在陆淮钦身边做事了,虽然就是一些研磨端茶倒水的活,可她也觉得压抑到极致,浑身不自在。
这日按照惯例,夏予又站在陆淮钦的身边替他磨着墨汁。
夏予十分了解陆淮钦习惯那个量,磨到刚刚好便会停下来,然后自觉地站在边上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夏予在这里做事的这些日子也从来没有和陆淮钦说过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陆淮钦吩咐他去做,而她应下来便是了。
“你以前常给朕磨墨?”陆淮钦倒是毫不避讳他忘了夏予这件事情。
“回陛下的话,是。”夏予点头。
陆淮钦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如墨一般的眼神在那一滩墨汁上停留了一会儿,便又继续干手中的活。
他昏倒刚醒来的那一段时间里,身边都是徐雨川陪着他。但是他也从来未在徐雨川身边处理过公事,所以身边站着的大多都是何幸。
可近些日子,他身边换成夏予过后,他本以为会不习惯,但却莫名的心安,连做事的效率都要高上许多。
陆淮钦明白,这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以及身体上的信赖与依赖。
墨汁快要用完的时候,夏予又添了些,陆淮钦揉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脖子,视线便落在了夏予那双青葱食指上。
能看得出这是一双十分好看的手,纤细又白皙,常人以柔荑比喻女人的手,大抵说的就是这一种。
可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或者是在室外做多了事情,那双手上仍有一些冻疮留下了疤痕,便给这极致的美感添了几分破败。
按理说,陆淮钦是不会花这么多时间去看女人的手的,可他心中却是生了几分心疼,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陆淮钦克制着想要把那双手牵过来,包在手心里的冲动,而是淡淡问道:“你那里可有治疗冻疮的药?”
“回陛下的话,有的。”
“听说你医术不错?”
夏予见他一个问话又一个问话地连着,沉默了一会儿回,问道:“陛下当真一点都记不起关于奴婢的事情?”
“是又如何?”陆淮钦挑了挑眉。
夏予看着他略带几分随意和不在乎的眉眼,咬了咬牙说道:“奴婢与陛下之间经历了许多事情,但对于奴婢来说,值得奴婢回忆以及快乐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两年。”
陆淮钦凝视着夏予并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夏予继续说下去。
而夏予已经能感觉得到他眼神里的别种情绪,她知道自己正在惹怒他,可是有一些话她还是想说。
“既然陛下都忘了,那奴婢也可以忘了。”
夏予说完这句话,陆淮钦的眼里已经如那边塞高原的风暴一般,仿佛要将夏予席卷住。
夏予十分清楚自己说的这一些话,就是在挑衅陆淮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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