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果味的烧酒啊,昂热校长不会也喜欢这个吧?”气氛很放松,苏廷忍不住跟犬山贺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当然不是。”犬山贺将小酒杯搁在桌上,有人叩响了门扉,“其实昂热校长不是特别喜欢清酒,他更喜欢一些高度的烈酒。”
“为了照顾年轻人的口味特意叮嘱他们取来的这类清酒,味道还不错么?”
世津子起身去拉开门,端了一小盘白色的小点心和另一碗分成小块的餐点回来。
“味道很好。”苏廷点头,看向世津子端进来的那两份食物,稍微迟疑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法式餐点?”
“是的。”犬山贺微微抚掌,“作为昂热的学生果然对于美食也有着很好的鉴赏能力。”
“这是quintessence的主厨岸田先生的作品,今天quintessence歇业一天可是会冲掉不少人的口福啊。但是曾经老师的又一位学生到来必须要以最高规格来对待。”
“这个是海螺肉片,上面的小颗粒是黑松露,旁边这道是法式经典糕点bavarois,也是quintessence的招牌菜之一。”
“感谢犬山家主的招待。”苏廷在来日本之前还是了解过东京的,大概知道犬山贺所说的这家店是一位米其林三星主厨作为厨师的法式料理店,如果想要预约其中的座位需要至少提前一周的时间致电,不然根本不会有占到座位的机会。
“这没什么,不过是尽尽地主之谊罢了。”犬山贺轻轻摇了摇头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忽然模样变得豪迈起来。
“听昂热校长说,苏君似乎并没有正统学过什么剑术刀术么?”算是暂时的酒足饭饱之后,犬山贺提出了第一个正经的问题。
苏廷深呼吸一下心说来了来了,既然是昂热派自己来了日本那肯定会有一些让自己补短板的任务,毕竟他将每个出色的学生都看作一柄可以斩下龙类头颅的武器……作为昂热手里现在最为锋锐的一柄武器,苏廷想大概校长不介意让他再锋锐一些。
“是的,我还没有跟谁系统学习过,要正经说起来那就只能是在高中的社团里大家凑在一起研究过了。”
楚子航虽然跟他有过切磋和训练,但他那也是纯粹的野路子出身,凭借自己的高天赋自身总结出来最适合自己的一套剑术。
“那苏君的天赋想来一定是极高的。”犬山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好似在看着一尊稀世珍宝,“昂热校长跟我谈到过,你在‘勘破’上的造诣很深。”
“侥幸拥有的天赋。”苏廷谦虚道。
得到了这个回答的犬山贺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看起来一直很谦逊乖巧的苏廷居然还有这么一种凡尔赛的恶趣味。
“哈哈,没想到苏君还有这样的幽默。”犬山贺笑着说,“看来校长的意思是要我教导你学习居合了,在那种天赋的加持下,苏君的居合一定威力很惊人。”
“但是在那之前,请允许我测试一下你的水平吧苏君。”
随着犬山贺的这句话落下原本气氛祥和好似爷孙聚会的静室内忽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每一寸空气都像是藏着一把锐利的小剑,在时刻准备着刺入谁的皮肤剥开血淋淋的皮囊。
犬山贺的呼吸忽然悠长起来,短发根根立起,藏青色和服间有无形的风在鼓动着,好像有人在旁边拿电线电了老爷子一电。
可是面对这样的场景苏廷却没有露出笑容,因为从犬山贺身上冒出来的那种威势已经填满了整个静室的每一处角落,苏廷能感受得出来,那是货真价实的……杀气!
如果苏廷没有达到被犬山贺认可的地步……他真的会死的!
自从迈入玉藻前的一刻起犬山贺露给苏廷的一面是平易近人的,可那是建立在同为昂热学生的基础上。
其实犬山贺也是个骄傲的男人啊,被昂热的声威折服了之后的数十年里他一直渴求着得到昂热的承认与鼓励但一直没有如愿,反倒是几十年后来到日本的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好像非常得到昂热的器重,听起来和昂热的关系还非常不错。
那就向他证明,苏廷有着这样的资格。
明悟了这些之后苏廷也正色起来,不像最开始表现出来的那样放松。
世津子默默地捧上两副刀具,一柄上的花纹如同壁画般繁复华丽,另一柄却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简朴到甚至有些单调,整个刀鞘之上只有数道血丝样游走的花纹。
“请取刀。”活力无限的体操少女跪坐在身边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可苏廷现在无暇欣赏这样的媚态,如果他的精神不是百分比集中的话有可能下一秒犬山贺的刀就会临近他的面门然后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
果然日本分部的人都是疯子,犬山贺是个自信到疯魔的男人,他既对自己有着无穷的自信同时对苏廷也有着同等的自信,他认为苏廷一定可以接下他的刀!
七阶刹那,128倍速。
这样的速度,就算是一张脆弱的叶子也可以砍断钢铁吧?
“听闻犬山家主的刹那快到了极致,今日很荣幸能够有机会领教。”
在说话的时间内犬山贺已经拿走了那柄刀鞘很简单的刀具,其名为鬼丸国纲,同样是日本的一柄名刀。
“一文字则宗。”
世津子用简短的话向苏廷介绍了他即将使用的这柄刀具,然后起身走出了这间静室。
在最后关门的一刻这个穿着黑色学生制服的“体操队少女”居然也流露出一丝艳羡的意思,其实她不是什么体操队少女更不是学生,她只是被犬山贺传授了剑道的干女儿而已,只有这一个身份。
想来她对于能够真正和犬山贺交手这件事十分渴望吧,无论结果是生是死。
“一定,别死啊。”
犬山贺幽幽吐气,瞳孔中闪动着可怖的金色。
在千分之一分钟里,他拔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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