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刚买过热饼和汤面走进客栈,丁行丧便走出柜台迎了过来。
“真人歇息的如何,我这些弟兄粗手笨脚的,昨夜难免多有惊扰。”
歇息的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顾轩也懒得跟他绕弯子,嘴里嚼着热饼,含糊不清道:
“你们这些吃皇粮的怎生一个个说起话来都跟打机锋一般,我赶时间,咋们什么时候出发?”
“真人稍安勿躁!”
丁行丧对那个商户打扮的汉子耳语几声,旋即又将顾轩带到了客栈后院之中。
刚入别院,一声“咴儿咴儿”的马叫声便朗朗响彻庭院。
顾轩定睛一瞧,原来是匹银鬃白亮的狮子骢在咀嚼园中花草。
那马一人高的身子下四蹄粗壮浑圆,明明顶着一身碳火似的毛发,脖上却生着一排银白色的长鬃,瞧着俊美无比。
最神异的是,这匹骏马足有寸许方圆的眼球之中,黑亮的瞳孔竟不是普通马匹那样短横的淡色状,而是跟人一般呈圆孔小点状,开阖眨眼间异常的灵动透亮。
丁行丧踱步行止狮子骢身旁,揪起马嚼子朗声笑道:
“昨日为求真人相助多有冒犯,这匹狮子骢在豫州路这地界上也算是个稀罕物件,今日就权当是谢礼赠予真人了。”
他说罢朝着客栈里喝叫了一声,那个女扮男装的客栈小厮便提着一副马鞍和短鞭走进了后院。
她将马鞍套在狮子骢上后不情不愿将那只短鞭递给顾轩,蹙眉道:
“这马是昨夜那伙子响马留下的,阿爹为了将它送给道长当坐骑不让我们放箭,险些还伤到了自个…”
“冕儿,休要多言”,丁行丧瞧着顾轩眉头突然皱起,忙出言将她喝住,岔开话题道:
“这是我的独女,名唤丁冕。”
丁冕?这听着可一点都不像个女孩的名字。
顾轩想起她前夜发弓相助的情景,忙拱手见礼瞧了过去。
这小厮顶着头乌糟糟的乱发,可能是易容的原因面色蜡黄,身子虽瞧着瘦小,可两臂低垂几至膝部,尤其是右手食指和拇指上的关节处茧丁遍布,明眼人一瞧就是个擅使弓箭的好手。
若是不知情的,任谁能想到她这副模样竟是个女儿家的身子。
丁行丧将摸着那头狮子骢银鬃,满眼恋恋不舍的丁冕给打发了出去,转身朝顾轩问道:
“这份礼物如何,真人可还满意?”
顺手从响马手上抢来再转赠给我,可当真是玩的好一手人情世故。
顾轩腹诽一声,却摇了摇道:
“双翻碧玉蹄,鞍底卷旋毛,马是好马,只是来历龌龊了些,却恕小道无福消受。”
丁行丧闻言怔愣了一瞬,旋即大笑起来,开怀道:
“好文采,没想到真人还是个通文墨的,不过以真人剑下亡魂都不知已有几何,难不成还会惧怕昨夜那些贼匪找后账不成?”
顾轩瞄了眼那匹神俊异常的狮子骢,并没有理会丁行丧这奚落味十足的话语。
如今这天下沸沸扬扬的,碰到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贼匪杀也就杀了,哪管什么秋后算账之类的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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