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看向姜笛儿:
“这听起来确实是一个奇怪的梦……”
人做梦时,不管梦境有多么荒诞离奇,陷入梦里却尚不知自己是在做梦的人都不会觉得有问题,但清醒后再认真讲述出来,就会不可避免地被其中的无逻辑而击倒。
姜笛儿原本觉得她这个梦真实得有些不同寻常,现在虽然依旧这么觉得,甚至因为梦境内容而感到心理沉甸甸的,但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因梦境里并不顺遂的内容而沉重下来的情绪此刻得到充分缓解,她伸手摸了摸鼻子,又将她在梦里和那个古代小男孩的对话同薄越说了——
“羌羌,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
“去当大将军。”
“我还会见到你吗?”
“……也许不会。”
“……也许不会?”
“战场上很危险,可能我会死在那里。”
“所以我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会的,羌羌。你会再见到我的。”
……
薄越听完,原本染着笑意的唇角却渐渐拉直,脸色变得有些冷肃起来。
这个梦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按道理他听到这里应该越来越觉得梦里面的事无厘头才对,可这些对话……
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仿佛他真的说过……
他的面前,甚至闪过一些零碎的奇异的画面——
小女孩发辫里的珊瑚珠,胸前挂着的随着行走而晃动起来的银牌……
薄越感到头部升起一阵细碎的刺痛感,这刺痛感并不强烈,但却难以忽视。
薄越轻“嘶”了一声,压下心底的异样和头部的不适。
姜笛儿注意到了薄越的不对劲,忍不住问:
“薄越,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是不是因为深夜开车开太久了?”
她微微皱眉,眼含担心,声音也染上几分焦急。
薄越摇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感觉绝佳的演技,他做到了。
“没事,你别担心。”
车子又在夜色里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前方的服务区,于是开了过去。
车子停下,薄越推开车门下车,他脑海里的刺痛感已经消失,只剩一点儿麻麻的感觉,告诉他方才的不对劲并非错觉。
薄越看向姜笛儿,正要走过去,眼前却又浮现起晃动的珊瑚珠和银牌,仿佛有什么无法割舍的东西,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渡过了时间与空间,与他再度重逢。
哪怕他尚未弄清是什么东西,也依旧让他一时间思绪纷乱、心潮难平、无所适从。
心底却又升起一股磨灭不去的感激。
以及一些其他的情愫。
比如,想抱她。
姜笛儿见薄越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立在原地不动,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走到薄越面前,正要开口询问,却突然被薄越伸手拽住了手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薄越抱在了怀里。
抱得很紧,仿佛她是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姜笛儿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有些茫然无措,她试探性抬手轻拍了下薄越的后背,放轻声音问:
“……薄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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