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芊信以为真,大大咧咧的夸口道:“本公主有什么不精通的。”
楚南栀忍俊不禁的捂嘴轻笑,对着唐儒说道:“大都督当真是娶了位聪慧过人的好娘子。”
“王妃谬赞了。”
提及此事,唐儒就是苦不堪言,哪里听不出王妃是在挖苦自己。
可当着公主的面他也不好诉苦,本想着假意恭维回去,话未出口就立即引来了林锦芊的不满:“什么谬赞,王妃嫂嫂虽是个没什么见地的乡野妇人,但这话倒是说得中肯,深得本公主的心,若不是母后与姨娘的撮合,唐大郎,就凭你这呆头呆脑的哪里入得了本公主的眼。”
“公主教训的是。”
唐儒不敢反驳,只敢闷声嘀咕道:谁会和一个傻子较劲。
哪知林锦芊直接上了头,将郡府官员到府上送礼的事情随之合盘抖了出来:
“王妃嫂嫂还有所不知吧,今日啊,州内各郡官员争先恐后的到本公主府上送礼,简直是宾客如云,献来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本公主想着眼下就是平宁王兄与王嫂加封的日子,这些厚礼该送到嫂嫂府上去才是,
可本公主实在招架不住啊,这些人呀非得借着孝敬母后的名头也要将礼物留下,即便如此,我呀还是怕扫了嫂嫂和王兄的颜面,特意过来问问,这些属官们可曾为嫂嫂也备了贺礼,倘若他们只是为本公主和母后备了厚礼,那本公主可不敢收,无论如何也要叫人退还回去。”
唐儒见她这般耀武扬威,一个劲的默默叹气。
分明就是她强要了官员们备的贺礼,才恬不知耻的前来显摆,当真是要所有人难堪。
不动声色的扯了扯林锦芊衣襟,唐儒本想劝阻她,林锦芊却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口夸耀道:“我不过是初来乍到,当真不知各郡官员对我如此敬重,连参加嫂嫂与王兄的加封大典也要惦记着本公主。”
“公主金尊玉贵,大都督如今又是平宁州的倚仗,各郡官员对二位拥戴敬重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楚南栀见她贪图这些珍宝,竟连太后都搬出来了,也实在是不容易,哪能扫了她的兴致。
恭维了句,可想到各地的灾情,她笑望着谨慎不已的唐儒,还是狠心提醒道:
“殿下腿疾发作,本宫又有孕在身,州府一切事宜皆要仰仗大都督,本宫听闻眼下不少郡县灾情愈发严重,可在之前殿下已差人拨付了足够的赈灾钱粮,并提醒过各郡官吏,如若有人胆敢中饱私囊,盘剥百姓,必将严惩不贷,
这民生乃国之大忌,此次一些想要为民请命的父母官入州府求援受阻,本宫想着怕是果真有人不顾殿下的警告贪墨了赈灾钱粮,大都督既然全权负责审理此案,切莫掉以轻心,殿下的秉性大都督该是清楚的,可不要欺上瞒下行包庇之实才好。”
“下官谨记王妃今日的忠告,定会处理好此事。”
唐儒此时心里的滋味委实难以言喻,默默的看向身旁仍是沾沾自喜的林锦芊,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先前在府里,他就觉得那些官员的礼物不能收。
果真是一语成谶了,现在严办涉事官员也不好,太过敷衍又不好向林锦骁交代。
简直是叫人左右为难。
林锦骁纵然腿疾未愈,但他手中终归是握着天子剑,一旦拿住自己把柄来个先斩后奏不在话下。
林锦芊全然不觉已陷入了林锦骁、楚南栀夫妇的圈套,仍是淡然的瘪嘴道:
“不过是些刁民闹事罢了,有些底层官吏长居末品不得升迁对上官有怨言也是常有的,别有用心的想来州府攀诬上官更不稀奇,我家驸马别的本事没有,剿灭贼匪的本领可不输纾姐姐,王妃嫂嫂好生在府上养胎便是,
也请嫂嫂回去转告王兄,叫他莫要担心,他尚有腿疾都能剿灭渔龙帮,我家驸马还对付不了区区几个流民草寇不成?”
对于林锦芊这番见地非凡的话,楚南栀佩服得五体投地,完全找不到适合的话来恭维,只得重新捡起了方才的话,笑盈盈的道:“想必大都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才娶了这般善解人意的好娘子。”
有这样聪明的公主在,何愁不能将唐儒赶出平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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