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大场面,多少世家小姐求都求不来。”何枭皱眉问她,“为何?”
为何?为了苟命呗!
可这话何九歌不敢说,只好低下头做无声的抗争。
“来日方长”,原来那四个字是这个意思。
明知原身是傻子,到时候只要她稍微出点岔子,顾遥就可以把她拖出去砍头。别以为她没看过宫斗剧!而且——
顾遥与何晓蝶定下婚约,应该就是这次。相比吃瓜,当然苟命更重要!
何枭不顾她的反对,直接无情下令——三姐妹一个都不能少。
待何九歌离开后不久,何不归推门进来。
何枭依然在写字,头也不抬。只听何不归犹豫地问:
“爹,那件事不告诉九歌吗?”
笔一顿,洇出一团黑色。
“琳娘的死事关重大,九歌她……还是先别说了。”
何不归点点头,便退了。
两天后傍晚,何九歌还是上了那架马车——即将驶向皇宫的马车。
“唔——”一上车,她就觉得被什么晃了眼睛。仔细一看,原来何晓蝶和何晓梦早已一身珠光宝气,坐在那里。
“真是失礼,显得我们何家苛待你,哼!”何晓蝶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讽刺她。
“就是就是,太不懂事!”何晓梦附和。
“你这珠钗不错,新买的?”何晓蝶盯着何晓梦头上。
何晓梦立刻取下来给何晓蝶戴上,笑着端详:“晓蝶戴什么都好看。”
何微微撇嘴,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确像个丫鬟。窗帘摆动,掀起一角,正瞧见何晓蝶的贴身婢女立春。
好吧,打扰了。那发饰,那妆容,她还不如个丫鬟!
一路上,她们姐妹的鄙夷目光,时不时扫过,何九歌惨遭洗礼。好不容易挨到皇宫,才知道,真正的鄙夷,现在才开始。
那金碧辉煌的厅堂,比学校的礼堂不知道大多少倍。随处可见珠宝玉石,到处都是亮晶晶金灿灿的。
此时的她,鹅黄襦裙,一支玉簪挽住长发,颇有些佳人遗世独立。
本不想引人注目,谁知事与愿违,反倒惹来不少各有所想的目光。她只好躲在角落里,期盼顾遥看不到她。
所幸,延国皇帝顾晚风与抱只大黄猫的明妃驾到,筵席开始。大家都忙着给皇帝和小王爷敬酒,何九歌终于得以喘息。
剧情,她熟啊!
别看此刻顾晚风与明妃相敬如宾,后来明妃意图弑君,反被赐了毒酒。可惜啊,这一段佳话,终是悲痛落幕。
正惋惜,瞥见个戴银面具的男子。延国以右为尊,他能坐于右侧首位,说明地位竟比何丞相还高。
他到底是谁啊?
正疑惑,就觉得脊背发凉。——原来是何枭。
何九歌赶紧收回目光,乖巧地低头吃玉米。
咦,何枭旁边那两个年轻男子,长得有五分相似。难道是何府大公子何昶和四公子何宁?
她仔细地打量何宁。见何宁似有所觉,转头来看,她赶紧绽出甜甜的笑容。这可是嫡亲的哥哥,未来苟命还要仰仗他。
谁知何宁视若无睹,飞快地看向别处。
这是亲哥哥吗?就这么嫌弃她?
何九歌忽然想起,书中原身死的时候,何宁只是打个照面而已,如今看来,这兄妹之情还真是淡如水啊。
这时,何昶也看过来,见她的一瞬,似乎有些惊讶。
何昶其实挺惨的。身居高位,不满顾遥的卑劣行径,转投男主谷青茫的阵营。谁知谷青茫一统天下后,何昶第一个祭了旗。理由是——叛国。
同为炮灰,何九歌不禁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赶紧对何昶遥遥举杯。何昶一愣,淡淡一笑,也举杯示意。
“臣女何晓蝶叩见皇上,明妃娘娘。”何晓蝶忽然跪在大殿中央。
柔而不弱,这一声吸引到不少人注意。顾晚风与明妃也看着她。
“今日臣女愿献曲一首,祈求上苍保我延国万世昌隆。”
“好,好,准了!”顾晚风朗声大笑,一挥手,立刻有婢女上前布置。
原来是筝。
何晓蝶炫技一般弹奏一曲,终了,大臣们纷纷议论:
“早听闻何府二小姐琴艺了得,今日当真有耳福啊。”
“果不负才女之名!”
“何丞相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连顾晚风都夸赞她“秀外慧中”,何枭淡淡笑着,照单全收。
何九歌这半个门外汉也听得出,此曲心浮气躁,缺乏情感。亏他们还夸得天花乱坠。
商业互吹,竟然有这么悠久的历史吗?
待议论声弱下去,顾遥才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朗声:“儿臣想向父皇讨个赏。儿臣心仪何府小姐,望父皇、何丞相成全。”
来了,它来了!求婚了!果然还是感情瓜最香最甜。难怪她一直盯着顾遥呢,何九歌偷笑。
皇帝顾晚风笑而不语。
何枭微微颔首,问道:“不知小王爷倾心老臣的哪个女儿?”
“就是她!”顾遥抬手一指,“何府五小姐,何九歌!”
何九歌瞪大双眼,一脸问号。
你是不是指错了?你老婆是旁边这位!
你别乱给自己加戏,书上可没有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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