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遥见言城坐着没动,便道:“言太医……”
言城头也不抬地将她打断,边写字边道:“我就坐在这研究方子,郡主进去瞧瞧她也好,省得憋闷。”
姬玉遥瞧着言城,觉得他简直是把家搬到了江锁的门口。
医书、药方散了一地,桌案上还有叫不出名字的药材。
小灶台就摆在他旁边,方便煎药。
姬玉遥走进房中,江锁把被子一掀,悄声问道:“都走了吗?”
姬玉遥用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还剩一个,先吃些东西。”
这几日喝的苦药,苦出了新的高度。
江锁看到托盘里的银耳羹、桂花糕,仿佛看到了生命之光。
“要不说在域州自在呢。”
江锁三两口便吞下一个桂花糕,喝光了银耳羹。
姬玉遥凑近江锁,揶揄道:“现在要你回域州,你舍得呀?”
江锁知道姬玉遥意指祁溶,淡淡一笑,没有出声。
虽不自在,但祁溶的确把她照顾得很好。
夜里江锁只是轻轻翻身,祁溶都要紧张地起床瞧上一眼。
江锁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在慢慢恢复,元气又重新回归血肉之中。
姬玉遥轻手轻脚地挪至门前,瞧了瞧门外的言城。
此时,正值午时,阳光正好,用过午膳的他正伏在桌案上,昏昏欲睡。
轻风吹起言城的药方。
他竟没有察觉,任凭那张写满药方的纸杯吹散在庭院里。
姬玉遥向江锁招了招手,用嘴型道:“我带你出去玩呀。”
憋闷了数日的江锁哪里听得“玩”这个字,放下碗筷,便钻到了姬玉遥身边。
院中的侍卫和下人都在午休。
祁溶去了军营。
宋府上下迎来了难得的安静。
姬玉遥牵了江锁的手,朝门口走。
就在她推开门的一瞬,突然感觉天滴下了雨。
这么大的太阳,怎的还下起了雨?
姬玉遥觉得奇怪,摸了一把额头,却发现那液体并不是雨,而是红色的……鲜血。
二人抬头一看,宋府门口正悬挂着一具滴血的无头尸。
江锁正起疑心,便听见姬玉遥一声惊叫,旋即晕倒。
姬玉遥的惊叫惊动了正在歇息的近卫。
风逸、戎灼、裴战、路骁霆闻声,扔下牌九便寻声奔去。
短短的路程,竟跑出一身热汗。
只见宋府门口,姬玉遥倒在门边的空地上。
江锁正蹲在一滩血泊之外,沾了一手鲜血。
门口上方隐约能看见一双脚在空中晃荡,血从战靴滴落在地上。
风逸、戎灼、裴战、路骁霆看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不动,脑子里也是一阵眩晕。
要是此时真能晕过去该多好。
祁溶回来了,还能装死。
江锁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对他们说:“是炽炼军将士的尸体。看来,高云骏开始向我们宣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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