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酥也将脑袋凑了过去,问:“那你赶紧减少剂量,把解药制出来,给姑娘送去?”
“不能急,我得找到最合适的剂量。”
言城头也不抬地道:“以江锁如今的身体状况,服进去的解药出不得半点差池。”
如酥点头:“哦,这样啊……”
“再给我一晚,只一晚,这解药便成了……”
言城口中喃喃道:“只需一晚、一晚……”
如酥无声叹了口气,悄悄走出房门。
他不敢再打扰言城。
他害怕江锁还没死,言城便提前疯了。
抬头间,如酥看着裴战走了过来。
裴战伸手帮如酥擦脸:“你们在屋里升火做饭吗?”
如酥俏脸一沉,将裴战的手打了下去,道:“言大夫正研制解毒的药呢。”
裴战转头看向那间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小屋,表情有些崩裂。
如酥准备回房洗脸,边走边问:“殿下可好?”
裴战摇头:“昨夜只吃了半个冷馒头,如此下去,只怕身体要熬坏了。”
这个时候,谁敢去招惹祁溶?
如酥突然一抬头,脸也不洗了,朝江锁的房间走去:“我去把消息告诉殿下。言大夫有办法了。”
裴战很激动:“真的?”
如酥一笑:“傻子。”
两人一同去看江锁。
不久到了江锁门前。
如酥推开了江锁的房门,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
此时,祁溶正从后面环抱着江锁,给她喂着药。
两个人同时抬眸看向如酥。
如酥走上前,将言城这几日的收获悉数报给祁溶与江锁。
“只需等到明日,明日解药便能制出来了。”
如酥坚定地说:“姑娘便有救了。”
如酥本欲开口揶揄江锁一番,但他终是不忍。
眼前这个姑娘除了一头黑发,其他的一切都是雪白的颜色。
在浩荡的生死面前,江锁白得像一粒微尘,双眸中绝望与希望混杂交织。
当如酥的目光与江锁接上时,他看到江锁的双唇动了动,分明在说“谢谢”两个字。
如酥心中一痛,喉间颤颤道:“你给我等着啊。等明天。”
江锁扯动唇角笑了笑:“好……”
这一夜,如酥辗转难眠。
后院的小屋似乎没了动静,是药好了?
想到此处,如酥更是兴奋地坐了起来。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他胡乱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踏着木屐,举了烛灯,向后院小屋走去。
夜色深黑,层云浮动,后院小屋隐没在黑暗之中。
如酥小声嘀咕:“怎么也不说点只蜡烛……”
“吱嘎——”
门开了。
言城竟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如酥轻轻拍了拍言城的后背,轻声道:“言大夫,解药制好啦?”
等了半晌没有回音,如酥提高了些许音量,凑近言城耳畔,再唤:“言大夫?言大夫——”
依旧没有回应。
如酥咽了下口水,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手探了探言城的鼻息。
没有鼻息。
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的指尖触在言城冰凉的肌肤上,他早已断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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