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瘦军人正是前户部尚书秦粟。
而那气势如虹的矮胖军人便是前兵部尚书程继烈。
站在他们身侧的白衣一直一声不吭,盯着沙盘,兀自思索着什么。
他突然察觉身后的帐帘被掀开,便转身望去:“江公公?”
江锁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半晌才反应过来:“崔……”
帐中白衣正是前司礼监秉笔太监崔维顺。
“江公公还是叫我白喜吧。”
白喜的脸上浮着一层浅笑。
在祁都任职时,二人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
龙船侧翻,明仁帝下旨,命祁溶入主东宫。
此事白喜也参与其中。
正是白喜将圣旨放入麈尾拂尘,他手下的小太监连翘才得以前往昭狱接回祁溶。
那时,白喜身为司礼监秉笔,蛰伏于卧龙殿,效命于明仁帝,无意之中倒歪打正着,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祁溶。
江锁淡淡道:“白喜,你且叫我晚晴吧。”
说完,转身问道:“秦叔与程叔为何来濒州了?”
“你还好意思讲!”
程继烈提起此事便来了气,叉腰道:“我们二人在寒烟翠的地下钱庄给你们赚银子,本与朝堂之事素无瓜葛。一日,那地下钱庄竟进了刺客,要收了我与秦粟的性命,幸亏我习学多年的武艺并未荒废。我杀了那刺客,寒烟翠自是不能再待,便逃了出来,风餐露宿。后来,我们听闻朝廷要将白喜押运出城,与你交易风雷军的兵符,便化装成官兵的样子,随押运队伍一同出城。”
秦粟接过程继烈的话头继续道:“我们到得濒州的时候,听说你已经不省人事……”
话还没说完,秦粟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们就在营中等着。”
白喜接了话,温和道:“万幸等到了。”
帐外传来哒哒马蹄声。
“三弟!”
戎灼扶刀冲入帐中,吓了众人一跳。
这些天,他配合陈大刀在平州部署城防,当收到白喜回归的信件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戎灼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把将白喜抱住,喃喃道:“怎么瘦成了这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戎灼这个做哥哥的向来没有弟弟稳重。
他张扬肆意,热烈地表达对白喜的想念。
“在昭狱可有受苦?”
戎灼问。
白喜摇头:“昭狱有路兄的兄弟照顾,除了吃得差了些,并未受苦。”
路骁霆托锦衣卫照顾白喜,必是江锁授意。
戎灼向江锁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江锁此时正思考着什么,朝众人点点头,便离开帐中。
祁溶也跟在她身后离去。
“辰光——”
江锁定住脚步,道:“你觉不觉得,白喜与师父回来的蹊跷?”
祁溶一点就通:“祁都有人知道崔维顺就是白崇将军的幼子,也知道左丹青就是你的师父。蒋肇忠才刚上任兵部尚书不久,不可能对前朝之事了解至斯。蒋肇忠背后有人指点。”
江锁点了头,微眯着眼道:“此人藏得很深,有搅动风云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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