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锁念道。
她手中的信是鑫州使者快马加鞭送来,信封上写着“炽炼将军楼苍兰亲启”。
时至芒种
濒州城中阴雨绵绵,空气中却散不去闷热。
濒州军营一切如常。
将士们在蒙蒙细雨中操练。
江锁与祁溶坐在军帐之中,桌案上放着这封从鑫州寄来的信。
房门被推开
楼苍兰还穿着一身明光甲,大踏步走来。
待到了跟前,行礼道:“殿下找我?”
他的战甲上挂着细细的水珠,看来是从城楼直接来见祁溶的。
祁溶不语,把信递给他看。
“归降?!”
楼苍兰看着信中寥寥几行字,竟叫破了音:“殿下?!”
楼苍兰被这封突如其来的信打得晕头转向,不可思议地看着祁溶。
他楼苍兰自平州时便追随祁溶,杀宿敌,斩倭寇,一马当先、所向披靡,赤城之心、日月可鉴,怎会有人劝他归降?
再一看落款,白纸黑字写着的竟是叶游元。
楼苍兰拿信的手都在颤抖:“他、他、他怎可血口喷人?!”
他是武将,向来看不起纸上谈兵的文臣。
叶游元剖腹取兵符一事倒令楼苍兰刮目相看了,可这信又是怎么回事?
祁溶看他神色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道:“这信并非字面上的意思。”
他的语气从容,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倒令楼苍兰有了几分心安。
楼苍兰低头道:“是末将冲动了。”
“这信上既有时间,又有地点,还有写信人,说明叶游元想见我们。”
祁溶分析道:“五日后我们带兵赴约便是。”
叶游元是此局的关键。
自濒州大战后,叶游元被丰川玄俘虏,至今身在敌营。
祁溶摸不准他的立场,莫不是他已经归降了丰川玄?
就连善于琢磨人心的江锁也猜不准叶游元写这封信的目的,他们不可能就此拿着十多万人的性命去冒险。
“待君归降……”
楼苍兰咀嚼着四个字的含义:“我身为炽炼军主将,丰川玄要的,恐怕并非我一人。”
祁溶在房间里缓缓踱步,点头道:“他是要八万炽炼军。”
楼苍兰冷哼一声:“他也不怕我就着八万炽炼军攻了鑫州?”
“既然敢劝降炽炼军将军,想必他有恃无恐。”
江锁善察人心,幽幽道:“丰川玄手里的兵马远远在我们之上,这个时候攻城,正中下怀,他正愁没有机会将炽炼军一网打尽呢。”
“莫不是在城外设了埋伏?”
楼苍兰凭着多年作战经验,分析道:“待炽炼军列队城下,前后夹击,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江锁低头擦着桌案,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祁溶拔出了腰间长剑,熟练地指向沙盘,对楼苍兰道:“五日后,你集结八万炽炼军前往鑫州城楼下受降,两万禁军与两万锦衣卫分别埋伏在西南角与东南角,若有异动,三路大军能相互掩护,然后撤离。
部署完毕,祁溶挥剑入鞘道:“我且要看看,倭军总指挥官究竟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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