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他在说话!他在要水!”
小赵头跳了起来,去木桌上端水。
若非太子落难,他就是活到下辈子也不可能这么近距离地观看一个活着的皇族。
“那不能给!”
老赵头抢过碗,跺脚道:“头儿交代过,除了送好一日三餐,其他事情一概不能管。”
到底还是小的脑袋灵光,小赵头急道:“你给他喝口水,你不告诉头儿,我也不告诉头儿,他就更不可能告诉头儿,天知地知,为啥不给喝呀!”
“也对。”
老赵头摸摸头。
“老赵!老赵!”
狱门外传来呼呼喝喝的声音。
“我的好断袖,我听说你们天字号住人啦?”
来者是一对健硕的兄弟,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皆是风雷军将士的打扮。
逢人便勾肩搭背叫人家的“断袖”的还能有谁?
自然是熊氏兄弟。
老赵头一边跺脚,一边叫三人往外赶,道:“可不敢到处说!”
熊得文伸出胳膊将矮瘦的老赵头这么一圈,拖着他往外走。
刑部大牢外派有重兵把守,但因为熊氏兄弟一行人穿着风雷军的战甲,故而无人敢拦着。
熊得壮带着身后那人趁机潜入狱中,正好撞见小赵头越过铁栏杆给祁溶喂水。
“啊哟!”
熊得壮看着祁溶的腰间被鲜血浸透,急道:“搞成这个样子,还不医治,腰该坏掉了!”
祁溶喝饱了水,朝墙上一靠。
小赵头这才看清了祁溶的脸,要不说天上的神仙落入凡尘,那也是个神仙。
凡尘都沾染了仙气。
落难的皇子即便成了阶下囚,那气度、那睥睨众生的神态也不会被监牢所困。
熊得壮身后跟的是风雷军的军医,提着木箱默默等在一旁,只等小赵头开门。
小赵头赶紧捂住腰间的钥匙,支支吾吾道:“我爹……上峰交代了,只送三餐,其他一律不能管。”
熊得壮知道他腰间挂着钥匙,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抢,低声威胁道:“你爹现下可在我哥手里,太子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让你爹三长两短。”
说话间,熊得壮还比划着切菜的手势。
小孩儿不经吓,三言两语便被唬住,乖乖靠边站。
军医见势便钻进了牢房,去给祁溶瞧伤。
“再深一寸便到脾胃啦!”
军医撩起囚衣,看得直皱眉。
熊得壮瞧着祁溶难受,却又不得不多问一嘴:“殿下现在如何打算?”
祁溶气若游丝地问:“你在风雷军营,为何没去辉州?”
军医的棉布覆在祁溶的伤口处,痛得他的身体向前一送。
这话有问责的意思。
若不是现下被关在牢里,熊得壮、熊得文、张长生三人都应统统跪在军阵前被*******锁在濒州时,故意将这三人安插在风雷军中,由蒋肇忠带队回了祁都,目的就是要把祁都的消息传递出去。
他们倒好,风雷军将假扮倭军这么重要的情报在军报上一字不提。
风雷军都已经鸣锣收兵,他们三人还在祁都不知道今夕何夕。
熊得壮倒是识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扬起干稻草屑,沉沉道:“卑职有罪,殿下若要责罚,我们三人绝无二话。只是事出有因,这风雷军里……有名堂。”
小赵头还端着祁溶的空碗,见着熊得壮跪下,自己也跟着跪,跪完了还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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