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得壮一面应付着江锁的纠缠,一面指着众人喝道:“将这些乱民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他吼着,抓住江锁的后衣领便往牢里带。
江锁身后一群人也被带走,一时间刑部大牢鬼哭狼嚎。
江锁亦是做戏做全套,哭喊着不愿进去。
要不说她演技好呢。
扮公公像公公,扮泼妇像泼妇,蒙过了重重看守,入得狱中。
熊得壮就近找了一间牢房,将所有人关了进去,包括正在哭闹的三皇子。
“都下去!”
熊得壮朝围观的弟兄们,喝道:“我单独与这泼妇说道说道。”
看守们悻悻然离开,皆因错过好戏而遗憾。
为防止他们偷听,熊得壮还放出赵子信在门口把守。
总之,谁也别想听墙角。
婴孩的哭声穿透力极强,惊醒住在下一层天字房的祁溶。
他怀疑是江锁找上门来,但又不确定这小妮子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在铁链声中站起身来,以便能听得清楚些。
江锁所在的牢房与天字房是上下层的关系,十分不隔音。
人在上面说话,每个字都能传到下层。
熊得壮看着衣衫褴褛的江锁,啧啧道:“好断袖,你这是演哪出呢?”
她在脸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的炭灰,只剩两个眼珠子有点白色。
海尼耶天生与小孩亲近,三皇子在他怀中不过片刻,便挂着鼻涕沉沉睡着了。
江锁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双手拢在袖中,问:“殿下被关在这里吧?”
熊得壮惊奇江锁真是什么都能猜到,说:“殿下就在你脚下呢。”
江锁看着铺满干稻草的地板,问:“天字号牢房?”
熊得壮点头,重复道:“天字号。”
江锁在房内踱了两步,确定下层的祁溶能听见他们说话。
“那日兵败后,炽炼军被倭军冲散。整个辉州如今都在倭军的封控之下,我们集结不了兵马。屠沐率领锦衣卫暗藏在辉州各处,秦粟与程继烈烧毁了粮仓,一粒米都没有给倭寇留。”
江锁缓缓踱步,既是说给熊得壮听,也说给楼下那个人听。
“我们一路从辉州来到祁都,听闻祁都有一方所在,身处鲍鱼之肆,却如入芝兰之室。妇孺老少或是有心致仕的读书人都自带椅凳,坐于院中,听先生讲天下大势,讲修身齐家。”
江锁望了一眼楚温良,继续道:“刚开始,我以为那先生恐怕要与爹爹一般岁数了,万没想到是个小公子。”
楚温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俊脸上也被抹上了层层炭灰,故而脸红了也不被察觉。
江锁继续说:“这小公子性情张扬,锋芒毕露。当时一番慷慨陈词,惹来满堂喝彩。殊不知人群中,藏着太安宫与卧龙殿两方的人。都是冲着他的性命而去。我也好奇,这样的人是如何能活到现在的。
果然,那日夜间,前大理寺少卿丁谧便找上门,要小公子号召天下,率万民跪于玄武门前,请命于皇上,立长不立幼。他竟然一口应下。
那时我就察觉不对了。这小公子应是另有打算,其背后也另有其人。这背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克玉。那夜我们谈论的所有内容都被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听了去,我猜想,那黑衣人应是西厂的人。
我心知此地不能再留,黑衣人离开后我们便要收拾东西离开。当我们跨出院门之时,却发生了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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