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肇忠上前一步,重重扇了蒋云一耳光。
玄武门死谏之事给朝臣的教训,还不够吗?
如今皇上就是要将朝廷大换血,蒋云方才的话不正是在往刀口上撞吗?!
蒋云被扇得闭了嘴,软着骨头,跪在中间。
蒋肇忠弓着腰,朝领头的番子道:“西厂的爷深夜至府,有失远迎。不知所为何事?”
西厂来蒋府,想必是喻庆喜授意。
蒋肇忠与喻庆喜是有私交的,也没提前通知一声,想来是出了事。
“听蒋大人的意思,蒋府这府门,我们当差的还进不来了不是?”
那番子声音尖细,是紧着嗓子在说话。
“不敢不敢!”
蒋肇忠唯唯诺诺地赔笑,朝家丁喝道:“还不快去给这位爷端碗凉茶!”
领头番子斜眼睨着蒋肇忠,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蒋肇忠抬头看着领头番子,双手将凉茶奉上,道:“这位爷,瞧着眼生。”
“眼生也是你的爷。”
领头番子接过凉茶,学着喻庆喜的样子准备直接坐在人肉垫子上。
的确眼生,这领头番子不是别人,正是熊得壮扮的。
他身后的西厂番子亦是风雷军坤阵的弟兄。
熊得壮身旁扮演小太监的小兵眼疾手快,立时冲上去跪在了熊得壮的屁股下面。
熊得壮一屁股坐了上去,奈何他实在太重,下面的小太监一个没撑住,扑在了地上。
“啊哟!”
二人前仆后仰地摔了个狗吃屎,。
凉茶倒了熊得壮一脸。
蒋肇忠与其他众人手忙脚乱地去扶。
“蠢货!”
熊得壮一脚又将小太监踹翻在地,却在心里念了一万遍阿弥陀佛——这不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爷爷!爷爷!”
小兵知道熊得壮的意思,做戏做全套,于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熊得壮被蒋肇忠扶起,前襟被凉茶打湿。
他不耐烦地挣开蒋肇忠的手,道:“滚滚滚!我且问你一件事情!”
蒋肇忠垂手答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熊得壮压低了声音,凑近蒋肇忠耳畔,问:“军火库现在何处?”
西厂乃是个特务机构,专为监察朝臣言行而设立,怎的还关心起了军火?
莫不是那喻庆喜得意忘形,起了篡位之心?
蒋肇忠眉毛一挑,反问:“这是你们老祖宗要问的话?”
熊得壮失了耐心,一巴掌拍在蒋肇忠的头上,怒喝道:“让你答你就答!老子让你问问题了吗?!”
这一打,将蒋肇忠升起的疑云全打散了。
蒋肇忠生来欺软怕硬,是个软骨头,抱着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不知啊!”
熊得壮恶狠狠道:“不知?”
他朝院中人群里扫了一眼,将一个妇人怀中的婴儿夺了过来,高高举起。
那婴儿正是蒋云刚出生的儿子,蒋肇忠的孙子,被熊得壮拽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大爷……大爷……祖宗……”
蒋肇忠吓得脸上没了血色。
他蒋家八代单传,费了老鼻子劲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男孙。
熊得壮凛然再问:“你知还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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