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送走李红霞后,阮萌突然想起齐格说得话。
【“啊啊啊自从不用给我上课之后,你真得清闲很多,朋友圈都有空天天发了!”】
她于是看了看自己最近的朋友圈。
周一:
【pr学习进度(1/100),累了,啊让我刷会儿短视频吧!】
周二:
【买了彩铅,做了个色卡,很好,大功告成,可以放在桌前积灰了。】
周三:
【据我这几天对短视频用户的观察,我发现,人类的共同点就是爱美女!爱帅哥!】
周四:
【当我学会了基础操作,就开始剪视频后——视频挺满意的,就是操作略有生疏,这也太耗时间了!】
周五:
【为了不让我的彩铅积灰,我给之前的蛾子上了个色!】
这些都是她的日常,忙碌的懈怠的有趣的。
但正如齐格所言,她整体的状态轻松起来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她又见到了曾经的恩人,并且发现,对方正在面临困境。
阮萌回忆到这两天的事情,又开始苦恼了。
“我真的形容不出来我的心情,我就是……”
“其实老人意外摔倒也不能怪我,我什么也没有做,但好像只要我生活得好,就会有负罪感。”
她慢慢把自己往后缩,整个人窝在座位里。
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讲述了,但讲着讲着却还是开始泄气。
其实她也没有彻底好起来,困扰她的不只是金钱,精力,还有复杂的情感。
“好啦,今天谢谢你。”阮萌缓了大概两分钟,闭着眼睛放空自己,然后舒一口气,望向余年,“树洞先生。”
恩,她有点喜欢这个昵称。
代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一些事情。
而在刚刚的两分钟里,余年就如同‘树洞’一样,静静接纳她的一切,却不做打扰。
他看见阮萌试图蜷缩起来,像倦怠的猫儿,受伤的小虎,落水的狗狗。
她大概是闭上眼睛了。
放映厅内,随着影片明灭变幻的光亮扫上她的侧脸,他看见她时而轻颤的眼睫。
他大概有些重心不稳了。
向右一些,再向右一些,倾斜身躯,抬起手腕。
但最后他只是抓住扶手,稳了稳心神。
想起之前步步紧逼,让她产生的抗拒,他决定放缓靠近的步伐,慢一点,再慢一点。
“不用谢,是我的荣幸。”他选择配合她偶尔的小情调。
然后接上之前的玩笑,问:“那现在树洞先生是不是可以客串一下你的人生导师了?”
“哈……”阮萌再度被逗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我就只说说我的想法,当然,我其实理解你的情绪和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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