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理论上太阳的直射点正在从南回归线向北移动。
但傍晚的时候,天仍旧会早早暗下来。
路灯在天暗下来之前就会开着,隔一段亮一个。
中学时候偶尔步行回家,阮萌那时候经常觉得,路灯像是落入人间的星星。
不远不近地挂在天边,为行走在黑夜里的人指明方向。
但现在阮萌有了别的想法。
她觉得余年才是落入人间的星星。
且, 他比星星更平易近人,不会高悬天边,而是她伸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真实的存在。
“余年……”只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就矫情上了。
本来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冲出泪腺,试图晕染她的眼眶。
借着这种脆弱的机会,她总能比平常更近地接触到他。
比方此刻, 她下车的时候正对着余年,本来应该到他身侧的,却直接撞到了他的肩膀上。
带着少许的私心。
余年稳住她的身体,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却没急着询问。
她最后也忘记了先倾诉的内容,只是在某一刻,想讨要他一个拥抱。
而回去后,前路就都变成了光明:“我今天拿到了一些资料,是我爸爸同事前几个月一直在整理的。”
“从这些资料来看,当初那场事故如果要追责,未必是设计方的问题,而有可能是施工方出了问题。”
“估计就是这两天,重新立案后,我就会再回应一次网上的一些事情。”
毕竟一个案件要走的流程众多,她要是等打完官司再回应,到时候黄花菜都已经凉了吧?
“嗯,好。”余年帮她把资料分门别类地重新收整好。
阮萌望向他, 欲言又止。
虽然只有一个多月,可她的心态已经变了很多。
遗憾的是,这是节骨眼上,似乎并不适合来说她那点少女心思。
再等等吧……
等网上的事情稍微告一段落,她就……嗯,到时候再说。
但在阮萌再度公开回应之前,还发生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警方告诉她,根据监控锁定了几个人抱着差不多的快递箱。
而与此同时,阮萌接到了威胁电话。
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在去年五六月有段时间,经常会有人打电话来骂她。
甚至有时候,大半夜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过来,张口就是:“你踏马的……我踏马的怎么就踏马的……”
对面混乱一场,有女人小孩的哭声,有时候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她当时也想过报警,可对方也是受害者,万一她更激怒了他们……
何况,那些人难过需要发泄, 她听着这一切也不好受。
报警解决不了任何生活中的问题,也无法浇灭人心头的怒火。
慢慢的不再有人给她打电话了。
但她还是换了手机号,这才算是能够不用每次接电话前都心惊胆战。
而这一次,没有吵闹喧嚣的打骂声,对方语气冷静,甚至声音稚嫩。
“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为什么不敢回应网络上的事情?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是因为你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吗?”
这话一出口,阮萌就意识到了不对。
之前的猜测对上了号,她按下录音键,看向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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