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德也反应过来,他刚才那个动作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又快速地把手拿了回来,故意往前伸道:“你们看,我衣袖干干净净的,哪里有那什么断肠草,这林三姑娘就是冤枉我,你们大伙可要给我作证啊!”
“不光你的袖子留下了杀人的证据,还有他的衣领上也留下了杀人的证据,更不要说其他了。”林明珠道:“你赖不掉的。”
陈兴德听她说得信誓旦旦,心里有些拿不准,她是真的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还是在吓唬他。
“不过断案这种事,还是交给衙门这种专业的人来断吧!”林明珠对贾村长道:“让人赶我家的牛车往县城跑一趟,把衙役请来吧!”
见她要请衙役过来,陈兴德顿时慌了神。
想来她敢请衙役过来,方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骗他的。到时候证据摆在衙役面前,他岂不是要去坐大牢?不行不行,不能让衙门过来。
陈兴德咬牙,迅速改口道:“算了,我不追究你们害死我娘的事了,我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那不行。”林明珠道:“你娘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不能无端背上这恶名,今天必须请衙门的衙役过来,还我一个清白。还有,你们打伤我弟弟应该赔偿的医药钱,一个铜板都不能少,你休想赖账。”
“我也没说就一定和你有关,也有可能是我娘听说要去衙门,心里害怕……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陈兴德道:“俗话说得好,人死债消,我娘都已经死了,你还来找我要钱,这事就是你的不对了。”
林明珠道:“还有一句,叫母债子偿呢!你娘不在了,你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再说了,你娘是不是自杀,我看还是等衙门来判吧!”
“你这是要逼死我相公才满意啊!六十两银子,就是把我们身上的皮扒了,我们也拿不出啊!谁打的你家弟弟,你找谁去啊!你欺负我相公算个什么事?”
陈兴德的媳妇苏氏说着,一下子跑到林明珠面前,朝着她“砰砰砰”磕头道:“林三姑娘,算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我相公,放过我们家人吧!我婆母都已经抵命了,你还要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你两个弟弟现在还好好地活着,但我婆母却已经没命了,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六十两银子,对于普通村民来说,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许多人家一年下来,能余下一二两银子,那就算很不错了。
要是遇上天灾人祸,别说余钱,不倒欠账死人就是不错了。
听见苏氏这般哭诉,刚才还觉得陈兴德不是人的村民们,又动了怜悯之心。
有人便忍不住劝林明珠,要不就这么算了。陈婆子虽然可恶,但也算恶人自有恶人磨,如今殒命在了自家儿子手里……
林明珠看着苏氏,冷声道:“你婆母没了命,那也是你们自家人杀的,与我有何干系?难不成还要算到我头上不成?但她将我弟弟打成重伤,你相公当时为了祈求我的谅解,答应赔偿的银两,可是签字画了押的,这是两码事。”
说完,她又看着方才劝她算了的村民们,“为了不赔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杀,就这样的人,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们帮着他们说话,不怕有一天祸事落到自家头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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