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不然呢?等你来告诉哀家吗?”
滕璇熠笑了笑:“还好一切有惊无险,母后不要担心了。”
叹了口气,太后将目光投向了竹澜和紫熙。
“你们两个,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竹澜摇了摇头,紫熙欲言又止。
解释,要如何解释?对于这样的质疑,紫熙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无非就是被人诟病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罢了。
见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滕璇熠实在是捏了把冷汗:“母后,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个样子……”
“你给哀家闭嘴!我在问他们!”
一声厉斥让屋里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直降到了冰点。
脑海中闪过一句“死就死吧!”,紫熙深吸一口气道:“事情就是您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不过,没到那个程度!我们很清白!”
太后挑眉道:“清白?这种事何来清白一说,你知不知道,这世人的唾沫就能将你淹死!紫熙啊,你如此聪慧,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毁了熠儿,毁了自己?”
紫熙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们各退了一步。”
太后不解道:“退……各退一步?”
这原本是三个人之间的默契,身边那些了解情况的人自是不用解释,可对于太后的质疑,紫熙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放下酒坛,走到太后面前蹲了下来,如往常那般拉住了她的手,就像一个女儿对母亲吐露心事般说道:
“因为某些原因,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而竹澜就在其中,如今,我想起了一些事情,而竹澜就在眼前。太后,我从未想过要背叛,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背叛了,他们早就知道真相,却依然坚守在我身边,我,为什么不能呢?”
太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她望着紫熙真诚的眼神,内心无比震撼,此事若是换做旁的女子,怕是早已崩溃,逃避都来不及,更不要说与他们坦然以对了。
攥紧紫熙的手,太后道:“你的意思是……”
紫熙道:“挚友,亲人,不会在一起的爱人,随便什么,总之,生死之交,不离不弃。”
太后震惊道:“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了?”
扑哧一笑,紫熙坐到了地上:“嫁人?您觉得有这两尊门神在,我能嫁的出去吗?除非,他们先娶妻,啊!要不然您先帮滕璇熠安排一门亲事吧!”
太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只听紫熙“嗷”的一声被滕璇熠从地上提溜了起来:“休得胡言!”
“太后。”竹澜终于开了口:“或许我们这种处理方式,与世俗格格不入,也很难让人理解,可成眷属者未必能真心以待白头偕老。紫熙原本就无辜,而我,此生唯她不守,至于以何身份守之,一点都不重要。”
太后被竹澜的一番话所感动,她转头看向滕璇熠,目光极其复杂:“你也是这么想的?”
松开紫熙的衣领,滕璇熠坚定道:“是!”
太后扶额道:“真是疯了!”
整理了一下衣衫,紫熙撇了撇嘴:“好话都让你们俩说尽了,这以后遇到危险,没准儿还是我保护你们呢!说得我好像多无能,多需要人保护似的!”
滕璇熠和竹澜相视一笑,这丫头明显比以前自在了许多,方才她那一句“生死之交,不离不弃。”便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与回馈,远比任何虚无缥缈的山盟海誓更加温暖人心。
须臾,太后缓缓起身:“罢了,随你们吧!今日哀家也算是开了眼了!”
滕璇熠长长舒了一口气:“国丧期间,宫中禁摆宴席,以前初雪之时,父王都会举办家宴,不如母后今日便留在这里,让孩儿陪您用膳。”
“初雪?”王后莫名其妙地看着滕璇熠说道。
滕璇熠微微睁大眼睛:“晌午时……虽然时间很短,可你们应该……”
竹澜道:“未曾。”
紫熙摇摇头:“这里没有下过雪,或者,是哪片云彩飘到御宫上方,恰好落下了几片吧……”
王后摆了摆手:“没有,哀家没有听说。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滕璇熠道:“御书房的庭院,我们兄弟几个都见到了,按理说,三哥应该也……”
按住滕璇熠的手臂,竹澜笑道:“正如紫熙所言,怕是哪朵积云恰好飘移到了那里,洒落下了几片雪花而已,不算初雪。”
王后颔首道:“那确实不算,好了,你们三位至交继续把酒言欢吧,哀家累了,先回去了!哦对了,晴儿和月陆暂时就留在宫里由我照顾吧,还有……哀家做了些糕点,交给昕若了,记得热热再吃,不必送了!”
紫熙笑着挽住太后的胳膊:“我就知道您最心疼我啦!我送您出去,顺便……找昕若要糕点去!”
滕璇熠和竹澜行了个礼,望着那两个有说有笑地背影,眉头越拧越紧。
竹澜道:“那雪可有异样?”
滕璇熠道:“没有。”
竹澜道:“那你可觉得是巧合?”
滕璇熠道:“非也。”
抬起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竹澜又道:“或许,快要到我们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扶住左臂,滕璇熠颔首道:“若能安然渡过此劫,我们必定要好好较量一番,到那个时候,我可不会再让你了!”
竹澜勾起了嘴角:“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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