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平乐却十分喜欢落华山,问霍延之道,“我听说常习爬山可让身形更加轻盈灵活,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是不是真的?”
霍延之点头,“落华山山势平缓,正可做初学之用。
待你练得纯熟,便可试着去爬落花峰,时日久了,便是落花峰,你也能在一刻钟之内攀爬上去”。
华平乐十分欣喜,想了想又颓然道,“只可惜太远了,想来的话,一天的时间光耗在路上了,可学不了什么”。
霍延之道,“无妨,这落华山本就是我的私产,在这里修个避暑庄子就是”。
华平乐,“……”
孟姜哈了一声,冲霍延之竖起大拇指,王爷,豪气!
华平安忍不住开口道,“这里不如太华山热闹,也不像骊山有温汤,只为偶尔来爬山修个庄子太过奢靡”。
孟姜就一巴掌拍上他后背,“华小郡王,你虽然比福广王品级低,但也不能这么没志气啊!
酒酒喜欢这里,福广王都说要在这修个庄子,你这个亲弟弟怎么能输了气势,你应该说——”
他说着故意粗着嗓子咳了咳,摸着没长毛的下巴深沉道,“多少银子,王爷说个数,本郡王拿下了,给我二姐姐修个庄子玩玩”。
华平安,“……”
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好像还挺对。
孟姜哈哈笑了起来,“那王爷你可要抓紧了,修好了,我也跟酒酒一起练,到时候我们还可以邀满城公主和洛姐姐她们一起来玩!”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落华山的庄子开始动工,华平乐几人常来玩。
孟姜比霍延之还上心,指手画脚地一会要这么修,一会要那么建,得闲过来就一定要过来亲自监工,倒像是庄子是他家似的。
霍延之见华平乐不说话,也就随着他瞎指挥,不过一个庄子,酒酒高兴就好。
……
……
另一头,京城的躁动随着东宫大门紧闭,王太后与道袍木簪的王妙儿前往骊山,葛家众人收押诏狱后再无消息传出来,逐渐平息。
华平乐见京中不再是之前的暗流涌动,向霍延之提出趁苏羡予和苏鲤都不在,去探一探以前的霍府,现在的苏府。
福广王府就是苏府隔壁,在福广王府落脚,再去苏府,最是便宜。
霍延之吩咐安排了一番,第三天夜里带着她潜入了苏府。
华平乐上次随苏鲤进苏府,只进了外花园和外书房,当时已是觉得整个宅子冷寂得没有活气,这次夜间来探,更是如此。
她和霍延之一路小心谨慎,生怕惊动苏府的侍卫,不想一路走去,竟是一个人都没碰到。
外院内宅一座座院落均是院门锁死,没有一点活人居住的痕迹,要不是草木依旧繁盛,几乎要让人怀疑这座宅邸已经废弃了。
华平乐循着记忆准确找到了当年苏羡予的院子,里面隐约有鼾声传来,这才微微驱散了她心头的怪异不真实感。
霍延之显然也听到了,搂着她的腰,攀着飞爪,跃上院墙,又悄无声息落了下去。
华平乐当年本就极少回霍府,苏羡予的院子更是一次都没进过,这才算是第一次进来。
甫一进来,她就看到两栋呈八字而立的小楼,借着淡淡的月色,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左边的小楼的牌匾上写着“临渊”二字,右边小楼的牌匾上则写着“青池”二字。
霍玠曾说过,苏羡予小时候是在南方长大的,住惯的是楼阁,而不是北方的院子。
因此在苏羡予来霍家之前,霍家大兴土木,特意为他建了一栋小楼。
她虽不知道那栋楼挂的是什么匾额,却不止一次看到过,记得位置,那临渊阁就是苏羡予的住处。
而青池阁在她死前还没有,应该是后来增建,再有诗仙“鱼跃青池满”之句,应该是苏鲤的住处。
他竟然把阿鲤放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与自己对面而居!
便是嫡亲的父亲也没有对孩子这般上心的!
华平乐勉强控制住自己浮动的心绪,指了指临渊阁,两人将步子放得极轻,顺着外墙爬上了二楼的窗台。
窗户紧闭,霍延之拿出一只极薄的匕首,轻轻插入缝隙之中,轻松拨开窗栓,带着华平乐进了内室。
霍延之取出了一颗月光珠,珠子盈着月光,将屋内的一切照得朦胧可见,却是一间佛堂!
他们明明选的是正南方的房间,按南方人的习惯,这里该是主人起居安睡的内室,怎么会是佛堂?
可屋内空荡荡的,除了放着香炉的案几和供人跪坐的蒲团外别无他物,又明明确确告诉她,这里只会是佛堂。
她走近几步,案几中央一块明显与其他地方颜色略微不同,那是——牌位的形状!
这里原来有一块牌位,却不知被谁拿走了!
不,肯定是苏羡予自己拿走的!
否则,谁会拿走一张牌位?
就算是他们这样上门做梁上君子的,也不可能拿走别人府上的先人牌位!
华平乐抬头看向案几后的花墙,浅浅的痕迹映入眼帘。
华平乐伸手比划了一下,对,这里原来应该有一幅画,就放在牌位前。
很有是苏羡予那位先人的画像,因为年久日深,在墙上留下了浅浅的印痕,只不过也被苏羡予拿走了。
牌位和画,明显都已经在这里放了许多年,不大可能突然挪地方,更有可能是被苏羡予带走了!
苏羡予去山东赈灾竟然随身带着先人的画像和牌位?
他随身带着那样的东西,是因为特别重要,还是有什么特殊作用?
华平乐怎么也想不通,就先记着,出了佛堂,往右手走,终于找到了苏羡予起居之地。
华平乐甫一踏入,几乎怀疑自己又找错了地方,除了多了张床,次间里多了一张琴,一张书案,几册书外,这里几乎和刚刚的佛堂一般廖无人气。
不过,想到苏羡予那副冷清冷寂的模样,似乎这才是正常的。
就像当年萧明时常说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假神仙么,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房间里空荡、一目了然,她知道苏羡予向来心细如发,不敢乱翻,又怕惊动侍卫,仔细查看一番后,实在没找到哪里像是藏了秘密的样子,只能怏怏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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