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平乐瞥了瞥他,忽地将挂在腰间的连环弩往他手里一塞,硬邦邦说了句送你,拍马离开。
九方凤愣愣看了看被硬塞到手里的连环弩,失笑摇头,“二姑娘,还真是可爱”。
“我知道,”霍延之皱眉,“你真的要娶满城?”
九方凤无意识把玩着连环弩,轻笑,“且看皇帝陛下舍不舍得将掌上明珠嫁给我这个半老头子吧”。
……
……
华平乐尚未赶上大部队,苏鲤便驱着马朝她而来,行礼道,“华二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不过短短月余不见,苏鲤抽长了些,更见清瘦。
华平乐几乎想摸着他的头叫他多吃点,勉强绷着脸点了点头。
苏鲤许是怕她不耐烦,直接开口道,“华姑娘,那对玉镯,华姑娘并未如约送给叔父”。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苏羡予并未拿到那对镯子,因此才会答应孟姜的邀约。
华平乐哼了一声,苏鲤默了默,“那日姑娘走后,福广王一掌将叔父打得吐血,之后更是时时咳血,叔父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华平乐一愣,随即失笑,她的福哥儿,还真是,真是贴心又可爱啊!
“怪不得整个京城的人都说是我把他打吐血了,明明我只打了他一耳光”。
苏鲤见她语气轻松,再开口便带上了几分激愤,“华姑娘听说叔父吐血尚能笑得出来,想是已没了当初的心思,既如此,还请姑娘如约将镯子交予我”。
华平乐嗤笑,“就算我对他没了心思,难道就不能巴望着他倒霉,巴望着他不顺心吗?我为什么要把镯子给他?”
“姑娘要如何才肯给?”
“除非——”
华平乐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苏鲤,苏鲤被她看得发毛,刚刚那点郁愤消散无踪,提着心问道,“除非什么?”
华平乐哈地一拍手,“除非你让我亲一下!”
苏鲤,“……”
苏鲤愣了愣,俊脸涨得通红,“请姑娘莫要戏耍苏某!”
华平乐眨眼,“我为什么要戏耍你?你又不是你叔父”。
苏鲤,“……姑娘到底要如何才肯将镯子给我?”
那是叔父宁愿在婶母忌日也要出门拿到的镯子,他一定要帮叔父拿到!
华平乐撇嘴,“听说你明年要下场?”
苏鲤点头,华平乐顿时双眼冒光,“那你答应明年中状元时,将探的花儿送给我,我就将镯子送给你”。
苏鲤,“……”
苏鲤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华姑娘,我叔父十七岁就中了状元,并不能代表我明年也一定就会中状元的”。
华平乐就嫌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连个状元都中不了,你还有心思出来玩?”
苏鲤,“……”
华平乐不再理他,打马追上孟姜,苏羡予最近行迹十分可疑,她要再谨慎一点。
阿鲤明年要下场,还是先缓一缓,再怎么也要等阿鲤平安过了春闱……
……
……
苏鲤被华平乐两句话一激,着实有些待不下去,寻了个由头提前回了家。
不想刚绕过影壁,就见苏羡予素衣缓带立在梅林的樱桃树下望着天外流云发呆,倒像是在等他。
这个时候,叔父该是在尚书省当值才对。
苏鲤压下疑惑,上前见礼。
苏羡予恍然回神,怔忪看了看天色,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鲤至今兀自想不通他调查华平乐的原因,不过苏羡予既然问起,他自然不会隐瞒,便将缘由说了。
苏羡予便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华姑娘说得对,你怎么能连个状元都中不了?
从今天起,除了到老师那学书外,我每日亲自督查你的课业”。
苏鲤,“……”
叔父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华姑娘说的话对了?
“那对镯子,我已不再需要,你不必再朝她讨要,不过她若是给你,你收着便是”。
苏鲤默了默,到底问了出来,“叔父,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不过是发觉以前误会华二姑娘了,她的确如你所言,是个纯善至真的好姑娘,你以后多与她来往”。
苏鲤瞠目结舌,不,不是,叔父您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羡予说完就要走,苏鲤忙追上两步,“叔父,孟姜还跟我说了件事,与,华二姑娘有关”。
苏羡予顿住脚步看向他,苏鲤心头异样一闪而过,华二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叔父可绝不会因为自己之前误会了她,就对她这般关注的。
“之前,福广王曾为华二姑娘求得年掌印出手诊治华小郡王。
华二姑娘与文侧妃说,她若是能帮她寻到邀月弓,便告诉她福广王用的什么求得年掌印出手。
昨天文家寻到了邀月弓,又另送了一匹騧马,一副连环弩给华二姑娘。
孟姜十分羡慕,说华二姑娘十分地会做生意,说想学学,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苏羡予只查到了文侧妃怀孕前,华平乐曾从文大爷手中买下了帽子胡同的香料铺子,具体情况却没有查出来的。
现在听了阿鲤的话,再结合那天华平乐与年鱼默契的模样,眼前便豁然开朗。
只怕文侧妃先前有孕就是华平乐与年鱼的手笔,而那个铺子就是文家的谢礼!
她果然还是和以前一般模样,聪明又大胆!
简简单单一个孩子便将东宫折腾得元气大伤,她还能从中得个香料铺子!
而她之前用镯子勾着自己去参加她的及笄礼,只怕是为着杀了他吧?
她有着那般“痴恋”自己的名声,找到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后悄无声息地杀了他,又有谁会怀疑她?
她回来了,终于认清了王妙儿的真面目,也果然恨上了他……
他这般想着嘴角不由就浮起几丝甜蜜又隐隐忧伤的笑来,苏鲤猛地瞪大眼睛,华二姑娘,华二姑娘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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