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偌也未送程颖一行,仍旧让右副将桑斯哲送程颖下山。
这些颜偌的亲信中,唯有桑斯哲在程颖心中是值得敬佩的人,一心为公、为人诚恳,且有些本事。在山中这几月,大情小事也多亏了他无私帮助和尽力配合。
程颖上马前,对桑斯哲深深鞠了一躬:“程颖多谢将军关怀,将军在我心里是这山中第一可靠之人,诸事还望将军费心。”
桑斯哲也恭敬回礼,一直目送程颖远去。
回到王府的程颖恍如隔世。前两日,她还在林间和一堆磨刀霍霍的将士们在一起,为贵秀山内军队的战力殚精竭虑,而现在,穿得锦衣绸缎,吃着山珍海味,抬头只有方寸的天空,贵秀山的一切都和她无半点关系,甚至得不到一丝消息。
付东进见到她,首先检查了她的练武进度。山中三个月,身在军营,受到氛围感染,程颖每日练习更加刻苦。虽然按照孟公子的要求,并未展现那本秘籍中的招式,中规中矩练了一番付东进教给她的。付东进十分满意,大夸程颖是个天才,短短时间能将他练了一年才掌握的招数很得要领的掌握住了。
第二日,她去了天一阁,孟公子还没有回来。程颖回到王府,翻看手里的剑,回想那个神秘的翩翩公子。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了吧。
芙蓉在王府住得很不安心,虽有个单独的院子,但出了这个小院子,四处投来的眼神可就复杂了。她本和王府没有任何关系,在此处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去了趟贵秀山后,更知这王府将来福祸不定。决心回黄璠村去,跟叔伯们闹上一出,即便要不回自己的田地,把大宅子要回来,变卖成银子,在云湖置一处房子,在自己的屋子里有底气地住着。
和程颖说了,程颖支持她拿回应得的,单立个门户。两人从早上出了王府,往黄璠村赶。马上就是新年,玉丰县虽曾经历过一场战乱,家家户户还是显示出一年中最大的节日要来到的景象。赶到黄家宅子已经过了正午。黄家大宅子本有四十八间屋子,内院已经住进了五户人家。正屋住着她的伯伯,剩下的房间是几个叔叔分了。外院或许是卖了,住着村里的几户人家。
叔伯们看到芙蓉回来,惊讶又在情理之中。伯伯黄扶油说:“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几个兄弟也不会让你饿肚子,几个人轮流养活你到出嫁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我的屋子,你们怎能擅自就给住了?”
“你的屋子?你父亲不在了,你又没有兄弟,这就是黄家的屋子,我们怎么住不得?”
“既住了,这屋子我也可以不要,但听我父亲说,这大宅子除了买地的钱,光盖房子就花了两千两银子。如今我也不同各位算地价,只把这两千两银子给我即可。”
大伯叫道:“你可是疯了!跟我们要银子?我们都是黄家长辈!”
程颖道:“芙蓉还未嫁,父母的财产自然是有她的一份,她的父母对她如此疼爱,整个家产给她做嫁妆也是舍得的。如今你们占了她的田地,她看在各位长辈的份上,都罢了。但这两千两银子定是要给的,否则,你们就该搬出去。”
二叔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子?轮到你说话?”
芙蓉嗤道:“我的事情就轮得到她说话,难不成还指望你们替我说话。大家都是亲人,不必闹得不愉快,伯父既要这屋子,想你们也拿不出银子,那还是把我的田契地契拿出来吧。”
“哪来的田契地契给你?你一个丫头,马上就要嫁人的,黄家的地,你要带到哪里去?”
“如果不肯拿,我只能告上玉丰县衙了。”
她的三叔斜着眼睛笑道:“你上哪里告去。我们都不怕。”
大伯接着说:“你别把我们说的那么不堪,屋子我们给你留了一间,以后不少你吃,不少你穿的。从今日起,你先跟着我家吃,一个月后去老三家,轮着来。”
“我有自己的家业,何必到你们嘴里讨饭吃?”
“你不要再提你的家业,你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家业。你要嫁妆,将来我们兄弟几个给你凑一份,让你风风光光嫁了,不就行了。”
“我不要嫁人,只要属于我的东西。我父母平日待你们不薄。我父母在时,你们对我是多有疼爱,竟全都是假的,如今一个个地…”芙蓉说着,眼泪涌了出来。
三婶婶冷嘲热讽地说:“嫁人?她那破身子,还有谁要!”
芙蓉如被刀剜肉:“你!”
大伯呵斥了三婶一句:“你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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