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秋回到程颖身边,就蔫巴了,她发觉自己果真开不了口。
程颖问她为何闷闷不乐,舒秋求道:“姑娘,我们回府吧,在宫里我真的住不惯。”
“住不惯你也再忍两天。”
舒秋忍不住和芙蓉说了,芙蓉叹了口气:“这些事将来她必能再见到,她也得学会面对这些。但是现在还是罢了,这几日她忙着安慰公主。”
万寿节那天,皇帝要在楼上与百官万民同庆。
程颖一同随着成阳去。城楼上,施澜生一把捞住她。
施澜生冲着成阳:“公主,该把她还给我了吧?”
成阳笑着:“是我太贪心了,今晚就归还给你吧。”
城楼之下,火树银花,人头攒动,人们山呼万岁。程颖第一次看见皇帝荀元贤,一个虚弱的上了年纪的胖子。脑袋圆圆的,看着十分和蔼,虽已近残年,可以看出幼年时,必定是个虎头虎脑的可爱小子。
胖子上城楼时,大家跪作两排,脚步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你就是那个……程颖?”
“是。”
“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程颖抬起头,爱情滋润中的她越来越显得精致、美貌逼人。
那就是皇帝,用柔和又混浊看了她一面,冲着施澜生笑:“倒也当得起澜生如此痴迷。”
皇帝的到来,掀起了民众的欢呼。焰火冲天而起,掀起了又一个高潮。程颖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焰火。
如此盛大的场面完全遮住了这个走向衰败的皇朝的里子,每个人都兴兴奋不已。
太子和施澜生不时低头交谈些什么。太子后头,一个多月未见的孟公子忽然飘然而立。孟公子身后站着张万里,冲着程颖行了行礼。
孟公子回来了!她看向站在皇帝身旁的成阳,面露笑容朝着百姓挥手,一副公主该有的气派。
一个粗大的火龙升上天空,施澜生边倾听太子的说话,边将程颖拉进怀里,遮住她的耳朵。然后一阵巨响,天空炸出一个巨大的花朵。原本安静的芙蓉也不由吓得轻呼了一声。张万里和她站的最近,无意识看了她一眼。芙蓉觉着有人看她,觉得自己失态不由脸红,也转头,两人四目相对。
张万里又恭敬冲她施了一礼。
程颖四顾看了一眼城楼两侧站着的达官贵人和女眷。然后她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位女子,眼光直直投向施澜生,在焰火的照耀下格外深情。
她不知道那是谁,但女人的直觉,使得她的脑中冒出了一个名字——宁云。
宁云,一个如美的如同天边的云朵般的女子,那个被施澜生用来命名云湖城的女子,那个差点就嫁给了施澜生的女子,似乎终于要成为程颖心里的难以迈过的坎。
她用余光看了施澜生,施澜生也正看见了那女子。他们隔着漫天焰火,似乎有着某种情愫在流动。
程颖觉得胸口一揪,顿时兴致全无,退了下来,和芙蓉一起到后头设的席坐上休息。
张万里也跟了进来:“小生跟随孟大人出去了一趟处理了蓼国旧事,走时匆忙,未曾跟姑娘告别,一别一月,姑娘可好。”
“我很好。蓼贞两国的官司不易处理,张公子辛苦了。”
“我不过是个跟随,万事自有孟公子操心。”
程颖拉着芙蓉:“这是我的姐姐,黄芙蓉,也是留地人,我们都算是老乡了。”
“府上见过一面,黄姑娘好。”
然后听得外面一急促的响动,皇帝要回去了,大家纷纷跪地送行。
送完皇帝,太子走了进来,用手点了点张万里笑说:“你好大的胆子,程颖姑娘岂是你能随便攀谈的,有施澜生在,本宫都不敢和她多说几句话。你倒好,敢拉着她一边说上体己话了。”
张万里立刻行礼:“微臣不敢!因和程颖姑娘同是留底人,是旧相识,所以叙了会旧。”
“嗯,旧相识。可见留地这个地方虽然偏远,但人才济济,郎才女貌。好地方。”
孟公子道:“今日太子有兴致泛舟看景,澜生和我随同,你们也一起吧。”
一旁的成阳公主告退:“今日我有些乏了。你们去吧。”
程颖惊讶,成阳向来是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和孟公子相处的机会的。可能是想到后日就要嫁作他人妇了,无可奈何了吧。话说,成阳和太子的关系也不似寻常的兄妹关系。
她虽说和两个弟弟经常吵架,但吵架也是一种交流方式。公主对她的二哥总是冷淡淡的不够亲近。
太子未用东宫的画舫,租用了一艘民家的大画舫。几人在船头坐定,宫人们烹着热酒。今日过节,画舫里头飘散着艺人们琴声。
程颖方向感十分差,到了夜间更是东南西北不分,施澜生耐心地跟她讲解着方向和经过的地方。告诉哪个坊他们去过,那个酒楼他们尝过。
太子今日兴致分外地高,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人说祸兮福之所倚,若不是澜生去了趟留地,又怎能得到这么一个佳人,连本宫都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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