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去江河吗?沿着东风路一直向北,就能看见桥了。”
“好,听你的。”
我们吃完上了车,开始沿着东风路骑行,那晚的江风有点大,倒灌进袖口后吹得人瑟瑟发抖。
大约半小时,我们见到了江面和一座红色的斜拉索桥。江河上一共五座桥,那是离市中心最远的一座。
我和木子弃车步行,沿着江岸一直向西边的市区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聊得最多的还是快题和复原的技巧问题。
我是那一晚才发现,短短的江河岸原来也巧妙地被几座桥划分成了段,每段风景各不相同。这倒像是营造着一种微缩的海岸景观。
甲市海岸的不同风情我在大二那年就摸了个遍。比如沙子最软的是西海岸的金银沙滩,虽然东海岸也有四个名叫“海水浴场”的大沙滩,但是并不宽阔,几乎直接与海面相接,其实本质上突出的还是与海的“水嬉”。金银沙滩则大不相同,岸线开阔,质地绵软,适合赤脚,甚至每晚都有附近的孩子在那里雕着沙堡。沙滩附近没什么建筑,只有一个象征手法的大剧院,每当日落把沙滩照得昏黄,它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冲着太阳的方向。
金银沙滩附近多的是无名的半岛和不成规模的小沙滩,那里最适合野炊和烧烤,当年跟蓝于青表白,就是在那附近。
除此之外,无风的太平角,校门口的堤坝栈道,中山公园的礁石,星光岛外适合赶海的浅滩以及东海岸伸出海面的长长的栈桥和情人坝,景致就更不相同了,各有各的趣味。
说起赶海,我和湛长沙还真赶上过一次。那天早晨早起的目的本来是调研,目的地就在星光岛附近,但是还没来得及过桥,我们就被沙滩上一群渔民打扮的人吸引了。他们手里几乎都拿着同样的工具,类似于大型的打气筒,他们将那些“打气筒”插向沙子再拔出来,用手柄把筒内的沙子排出,里面的虾兵蟹将也就顺着沙子现身了。
抓蛤蜊的渔民能迅速分辨蛤蜊的生死,他们说壳关着的基本都是活着的,那是蛤蜊的防御行为,一旦壳开了,就证明力气已经耗尽,多半已经丧生了。
最有趣的是吊皮皮虾的大爷。皮皮虾会在退潮后的沙滩上打洞钻向海里,如果发现洞口还大,就说明洞还不深,这时插一根绑着饵的细竹签下去,大喊一声“皮皮虾,我们走!”皮皮虾就可能顺着竹签爬出来。
那天晚上,我和木子讲述着这些事情。我们穿越空洞的江门公寓,邂逅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摩天大楼,此后城市高架桥在右手边升起,周边的景致就不同了,法式建筑开始映入眼帘,我知道,东海区到了。
高架桥下有一段大楼梯,楼梯下有卖唱的流浪歌手。
“我跟你描述一个灵魂,它拥有着不谢的青春,每当夜色降临,就会轻轻歌唱……”
“直到这歌叫什么吗?”木子跟着哼了几句转头问我。
“男孩别哭嘛。”
“李红旗yyds!”
“你居然知道李红旗!哈哈哈哈哈,这年头小女孩都听摇滚了嘛!”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发现了木子和我的共同爱好,我总有一种兴奋感,只是不明白究竟源自摇滚还是木子。
“那可不!”
如何笨到底,但到底还是我,谁人待我好,待我差,太清楚,想继续装傻,却又无力受折磨,心里羡慕那些人,盲目到不计后果,我就回去,别引出我泪水,尤其明知水瓶座最爱是流泪……
我们向前走,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那你知道这首歌吗?”
“当然,我会粤语的,可惜我是水瓶座。”
“直到我为什么问吗?”
“因为唱的是你。”
我突然沉默,至少那一刻,我觉得木子是懂我的。
“蓝于青也是水瓶座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
“如果蓝于青还在,你今天还会决定考宾大吗?”
我笑笑不说话,或许,真的不会。因为她决定考去东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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