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地精本来就不够分的,特别是还要给蛋淋上血,这又会浪费一部分。角翼魔兽本想趁伴侣没有回来的时候赶紧吃掉三个中的两个,然后剩下一个交差,却没想到突然又出现两个。他们又射又电又砸又砍,还没明白到底惹了什么,更没来得及反击,大限就到了。
早知道应该吃一个留两个的……
“这个解决了!”特隆手扶着深深插在角翼魔兽身体中的反冲锋三叉矛,稳稳站住。他的另一只手中,钉头锤在经过几轮“钉头”之后已经沾满了血、碎骨和脑浆,缓缓滑动并滴下去。他用力向下踩了踩,角翼魔兽已经死僵,庞大的身子无法再做出反应。
它死了,被费奇和特隆两个人突袭得手,然后在一顿狂野的连击中丢了性命。曾经翱翔天际的身躯,现在正缓慢而不可抑制地向山崖滑下去。特隆看了眼天空,然后大声对费奇喊道:“到平台上来,先别管它,让它掉下去没问题!”
巢穴平台的悬崖距离下面有几十米,已经超过倒钩弩矢上绳子的长度,但费奇可不愿放弃。他抓着绳子末端跳下尸体,找了块看起来最结实的突出大石,将绳子在上面绕了两圈,以最快的速度打了个结。他希望这绳子和石头能吊住尸体,这样就不用费力爬下去再捡。当然,天上还有另一只角翼魔兽,从它身上也能找到增强仪式需要的异变腺体。
因为费奇当机立断的行动,它没能来得及拯救自己的伴侣,甚至没能在第一次俯冲中造成伤害。曾经挡风遮雨的顶棚这一次挡住了音波的直接冲击,而单纯靠声音大是没法杀死敌人的。它只得迅速转向,改平之后划一个弧线,绕回来并和巢穴所在的平台同一高度后,才能发起第二波进攻。
费奇耳朵嗡嗡直响,他和特隆必须特别大声才能交谈。“我没事儿,我还能打,你怎么样?”
特隆点点头,做了个拳头撞击掌心的动作。这是正面打击的意思,也就是预定计划中,若是偷袭不成必须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情况下要用的战术手势。费奇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两个人立刻带上耳罩,分左右站好,一蹲一站,手中都拿好重弩。
耳罩是事先准备的,两个塞满碎布、棉花的软布包,用有弹性兽筋紧紧绑在一起,用的时候勒在头上,将耳朵死死塞住。这样会让整张脸很难受,其实也不能完全隔音,但可以让两个人在音波攻击中多一分胜机。
费奇用手指戳戳午夜,然后用力向旁边地上一指。可能是刚才抓伤了主人的脑袋,心中终于起了些愧疚,因而黑色的鬼猫这一次乖乖听话,跳下头顶躲了起来。在这个平台上,最好的躲藏地点当然是角翼魔兽的巢穴里面。黑色的影子轻轻一跃,藏了进去。
那只叫做朋朋的地精还在里面。当午夜黑色的影子从它头顶跳过时,朋朋停止了攀爬巢穴逃跑的动作,转回身看着黑猫。“能坐在朋朋未来酋长头顶上的猫,地位应该比朋朋高嘶!需要朋朋做什么事情嘶?”
午夜弓着身子,绕着地精缓慢踱步,谨慎而警戒地露出爪子。它盯着地精的双眼看了一会儿,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危险或者邪恶的感觉。于是它舔舔爪子,发出一声“毛”叫,然后躲到巢穴另一边,相对较远的位置。
或者说在角翼魔兽蛋的后面。
费奇一时忘了还有个地精活着的事情,他正全神贯注看着不断逼近的角翼魔兽。天色渐黑,灰色的角翼魔兽开始融入夜空的背景之中,只能勉强辨别出它飞行的动态。而随着时间推移,很快连这点视力也难以保住。即便是运用鹰眼冥想术,也只能在近距离看到灵魂之火,远一些仍将无能为力。
而角翼魔兽可以侦听音波,如同蝙蝠那样定位。远距离上没有双眼好用,但在这黑夜中将具有压倒性优势。
特隆发觉自己手心里满是汗水,战斗的兴奋已经压抑不住越来越重的紧张情绪。他基本上已经看不到角翼魔兽,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在角翼魔兽发动音波攻击前射出重弩。而在音波之后,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正常瞄准。根据书中的记载,即使不考虑杀伤,那音波也有令人失去平衡的能力。
耳罩紧紧塞着,汗水渗入进去,有种瘙痒感,有点沙沙的声音。特隆用力咽了下口水,将重弩端起来,努力眯起眼睛瞄准。他开始想,为什么这一次这么不顺利,居然会有两只角翼魔兽?去年他在这里侦查了将近两周,并没有第二只出现,连一丁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角翼魔兽不都是春天约会,夏天孵蛋,秋季储备脂肪然后冬眠的吗?为何如此反常,居然在春季刚刚到来的时候,“爱情”的结晶都有了?
他也察觉到自己有点走神,可还是抑制不住杂念总是产生出来。就在这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费奇突然向远侧飞扑出去,即便没有听到费奇说什么,但他也立刻向另一侧扑出。这是长久以来的训练,再加上对战友行动的绝对信任。默契不是嘴巴说出来的,而是心灵的感觉作用在身体上的结果。
声音出现了,那是一阵轰鸣,伴随着飞沙走石。特隆胸口发闷,脑袋眩晕,眼球和耳膜在向外不断鼓胀,但好歹躲开了音波的直接冲击,没有被打飞。他踉跄着,坚持着,将重弩再次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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